简介
罗雅博,1966年7月出生,陕西省延安籍人,延安市卫生系统宣教干部,中国计生协摄影社摄务委员,《陕西日报》特约撰稿人,《中外华语作家》、《中国作家联盟》签约作家,爱好闲时涂抹文字,摄影、旅游、美食等,有小说、散文、诗歌、摄影作品在国家级比赛中获奖。
小 鳖 靠 岸
大凡出生在五六十年代的人,在童年的回忆里,或多或少的总有些许与“吃”有关的记忆片段吧,那时一般家庭大都有姊妹几个都属正常,那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解决“温饱”自然就成了人们的头等大事,回忆里自然和“裹腹”的有关事体总会多一些。
我们一共姊妹五个,我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对双胞胎妹妹,自小一直在一个离城很远的一个镇子里生活,由于母亲和父亲都有工作,他们忙于工作,因此上我们姊妹五人的幼时基本都是在农村“奶妈”家长大的。虽然父亲和母亲都有工作,可是由于家里人口多,且还要支付“奶妈”的费用,加上母亲又是个极度孝顺的人,还要时时接济姥姥姥爷一大家子人,因之家里的生活也是处处捉襟见肘,几多艰难。我们姊妹都是在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当时生活物质的贫乏可想而知。待到我们从“奶妈”家渐渐长大,到了读书上学的年龄,重新回家聚合组成一个大家庭时,生活更见艰难。
父亲当时在离家百公里以外的学校教书,值得庆幸的是,母亲是极有毅力的人,极泼辣的人,身后梳着一条大辫子,摇来摆去的。母亲也兄弟姐妹众多,过早地承担起养家的重任。母亲没有读过什么书,小时候提着扯猪草的笼子,无论酷暑寒冬,都要抽空站在镇子完全小学的教室的门外偷听几节课,也算是认识了许多字,拜了当地一位很有名望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为师,刻苦自学,以惊人的毅力学会了望闻诊切,学会开处方配药,凭此进入了公社医院工作,逐渐在当地成为了一名很有名气的妇科大夫。母亲也一直把师傅当自己的父亲一样伺候顶戴到老。据镇子里老人讲当时省里来镇上搞社教的干部看上母亲泼辣能干,清爽利洒,想发展母亲去省妇联工作,是姥姥哭哭啼啼死拉活拽不让在家里当顶梁柱的母亲去。母亲对姥姥姥爷极是孝顺,母亲姊妹七人,母亲上有两个哥哥,排行老三,家里大事小情都张罗周到,还处处照顾弟妹,发了工资先尽着给姥姥姥爷补贴家用。母亲在镇子里热心助人,还经常充当赤脚医生骑着自行车下到村子里行医,治愈了许多多年怀不上娃娃的女人,农村人讲究谁给治好病就认谁当干妈干爸,因此母亲也就有了许多的干儿干女,母亲也就凭借高超的医术在当地逐渐树立起了极高的威信和良好的口碑。我家在医院住的窑洞的窗台上,就经常会有一些老乡从农村捎来的杂粮、南瓜和各种时令蔬菜瓜果堆积着,家里没人,老乡们就给堆放在窗台上,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老乡们把自己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口粮,当做礼物送给母亲,那些受过帮助看好病的百姓朴实拿出当时也算是稀缺的口粮默默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缓解我们口粮短缺的困难。儿时的记忆中总是闪现母亲为我们这个家庭和姥姥姥爷一大家子的吃喝操劳忙碌的身影,一条大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
小时候,虽然家里也是吃“供应粮”的,粮站供应的比例是三七开,也就是百分之三十的细粮,百分之七十的粗粮。小时候记得吃的最多的就是粗粮玉米面了,无论在公家的灶上,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即使父亲回来,也是吃玉米面居多。玉米面窝窝头、玉米面溜子、玉米面饼子、玉米面发糕等,就连喝个粥也是玉米面糊糊,当地人称做“糊涂”,可是有一种玉米面的吃法也许一定就是母亲在那个困难年代独特的发明和首创了。具体做法就是把金黄的玉米面用开水烫熟,待冷却后,用手掌心拍成一个个圆圆的小面饼,然后下到滚烫的和着各种蔬菜的汤锅里,煮一会儿,一个个金黄小面饼就浮出水面,围着锅的内沿聚集了一圈,绿的菜,黄的饼,红的辣椒西红柿,五颜六色,颜色上就很勾人的食欲,营养饱腹,热气腾腾吃上几碗,就着母亲腌制的味道奇好的酸酸辣辣脆生生的酸菜,还有母亲压榨的添加了青苹果和梨子味道的鲜美的韭菜花,倒也能吃出粗粮细作的一种滋味。母亲给这样的杂和(huo)饭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鳖靠岸”,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一大家子人围着一口翻滚的大铁锅,吃着热气腾腾的“小鳖靠岸”,一定会吃的满头大汗,周身暖意洋洋,总能吃出一些别样温馨的家的味道,更多的是一大家子浓的化不开的亲情。母亲还因为“养羊事件”被单位抓了资本主义典型,每天上班在单位站着挨一天批斗,一下班母亲急火火地惦记她还没吃饭的孩子,更是把一锅“小鳖靠岸”做的有滋有味。由于在我下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妹妹,母亲的母乳明显不够,就在有养奶山羊的老乡家订购羊奶,每个月有十几元的开支,后来母亲为省事就买了一只母山羊,和生产队的羊一起混养着,生产队放羊的为了能把母亲的羊区分开,就用红油漆在羊尾巴的点了红彤彤的一块,谁知不知不觉过了两三年,奶山羊繁殖力旺盛,竞生养了七八只小羊羔,一只只小羊羔翘着红红的尾巴,煞是可爱。母亲也不知情,看到一群自家的羊还吓了一跳,后来社会上割资本主义尾巴,抓资本主义典型,各单位都有指标,母亲就被单位抓出来当做资本主义典型挨批斗了。那时母亲上班就是站着挨斗,下班急急忙忙给儿女做饭,不沮丧也不恼恨,偏偏把日子过得就像母亲栽种在院子里的大丽花一样。母亲性格极要强,不甘落人后,在我六岁的时候,姥爷姥姥先后入土为安了,母亲的负担小了些,就精打细算,在镇子上率先购置了飞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