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瓦刀砌着我疯长的梦想
文/冯喆
傍晚
异乡的炊烟，像一条蚯蚓
耕耘着我的乡愁
出租屋，我蹲在思念里
煮一锅童年甜蜜的粥香
城市的笑声掉进碗里
溅起我满脸泪痕
母亲曾经是我的阳光雨露
带给我欣欣向荣的年景
老屋和昏黄的灯光记得
母亲用细长的光阴
把我们苦涩的岁月
缝补得密不透风
母亲大襟褂里的乳香
把我的童年喂养得白白胖胖
一天三顿缭绕的炊烟
让我的少年成长得分外茁壮
父亲去世，母亲几乎失语
在孩子不经意间
母亲头发已落满雪花
挺直的腰背
被岁月弯成一拱小桥
不时还让孙子爬上爬下
母亲的眼睛，失去了日月光华
干瘪的嘴，嚼不动殷实的生活
岁月的犁铧耕上母亲的额头
为肥沃的母爱松土
而今母亲成了一头退役的黄牛
她让门楼吊挂起老屋的寂寞
坐在朝霞与暮色交替的大街上
在阳光下翻晒七十六年的往事
母亲啊——
您把一张高息债单
永远地放在了我的心上
我把发财的美梦卷进打工的行囊
希望小瓦刀会砌起疯长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