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 (组诗)
文/司玉传
大路口，山崖下，院墙根的野菊花开了
像扯下头巾的村姑
笑容里藏有多少黄金啊
是悠然自得的陶先生手中那朵？
不是咳血的林妹妹问情的那朵？
怀抱爱恋在枝头，直到老去
留下已风干的吻唇
在茶杯袅袅升起的恋情间翻身
卷缩的花瓣又舒展绽放
凝结一道没有由来的惆怅
和痴恋大地的情节
把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生命易逝的叹息，拉近
中秋
月光顺着月饼的边缘，走遍世界
头发被意念吹疯
秋萤沿着心岸，寻找
月老静静坐在湖心
被一朵不知轻重的云，搂在怀里
很快，诞生了另一个月老
乡情，来来回回
还簇拥我想象里的嫦娥
若有来世，我绝不托生成人
生成，你家房顶上那个神兽
与月对坐，与爱情无关
追逐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钢板硬
我看见时，它正在受伤的枪口上哭泣
它以淬火的姿势，百炼成钢
铁锤下闪烁的思想，追逐着枪鸣
飞向靶心
关于一座移动的坟墓，闭口不谈
它可以是泥土，火焰和静的光辉
兵马俑那残废的战争故事
无影无踪
更多时候，对于我们
他们是别的事物
无论在夜黑风高，枪林弹雨
站着。拘谨且自持
于生命炙热的流淌里
我机智地投入一枚燃烧弹
走进书院
把历史的扣子
解开
敞开胸怀，聆听
浦东
千百年的呼声
明亮的，斑驳的思索
随着书院延伸
我极力想挤进去
哪怕是
听一种声音
看一朵浪花
半只脚在外
却无力，腿脚
像被汽笛声拽住
月亮也懂风情
月光下我和他第一次牵手
心中说不准是好奇还是激动
对于爱情我只是懵懵懂懂
望着他的眼
我看见一朵云把月亮抱弯了腰
奶奶在灶前双手抱膝
说，这灶里的火就是爱情
我问母亲如何嫁给一个男人
母亲也稀里糊涂
只是被一阵歌声牵住一生
男孩把我眼睫毛上的月亮捧住
捂在自己的胸口
就听见嫦娥的呻吟
抱紧我，不要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