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深处的温暖回忆
——生产队里的牛
作者:陈传荣
新中国刚成立时,人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辛勤耕耘,用最原始的方式与土地对话。几个壮实的汉子,肩背拉犁辫子,在田间奋力向前拖犁。后面,一人稳稳地扶着那木工精心制作的犁,犁头深深扎进泥土,翻起层层泥浪。那“嘿哟嘿哟”的号子声,在田野上空回荡,是劳动最质朴的乐章,奏响着人们对丰收的期盼。
时光流转,到了 60 至 70 年代,生产队的生活有了一丝改善,各生产队纷纷派人到外地精心挑选耕牛回来。这些耕牛成了田间地头农人最得力的助手。翻土、耙田,它们迈着稳健的步伐,在土地上留下一道道整齐的痕迹。遇到土地板结,难以耕翻时,人们便在犁上装一个水漏桶,用人工加水,这便是“带水漏子”。水缓缓流入土地,滋润着干涸的土壤,也让耕牛的工作变得轻松了些。
生产队里的人对耕牛有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重视,因为夏收夏种、秋收秋种,每一个重要的农时节点,都离不开牛的辛勤劳作。每年秋季,收完稻谷,人们会把稻草捆成小捆,集中堆积成一个大草堆,这便是耕牛越冬的口粮。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几头牛,它们是生产队的宝贝,是丰收的希望。
为了让牛安全过冬,人们用泥土堆成一个小屋,然后用泥巴和稻草混在一起,用人工在墙上抹好。那土墙,虽不华丽,却有着一种质朴的温暖。屋里面,还搭一个草角子,相当于现在的房屋吊顶,上面放一点草,进大门用一个草帘子挡住,防止寒风侵入。安排专人白天、晚上照顾牛过冬,人一进牛棚,就会感到几头牛的体温交织在一起,牛棚里暖意融融,比现在冬季时家里开着取暖器或空调还要暖和。
每天晚上,人们还会给每头牛嘴里倒二三两香油,给牛补养身体,以保证它们健壮过冬。那香油的味道,混合着牛棚里特有的气息,在寒冷的冬夜里,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温暖。
到了春季,万物复苏,青草葱茏。人们把牛牵到路边放养,牛儿们欢快地吃着嫩绿的青草,偶尔抬起头,“哞哞”地叫上两声,仿佛在诉说着对春天的喜爱。我们沿荡地区,经常把牛放到草荡里吃草,晚上再牵回来。记得那时很多没有草荡的地区,都把牛牵到我们沿荡地区放养。那时,田野上、荡边,到处都是牛儿们悠闲的身影,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田园画卷。
有时,牛老了,不能作业干活了,生产队里会让屠夫把牛杀了,牛肉分给各户改善生活。人们有时经常到外地买牛、卖牛,卖老牛换小牛回来。在那个年代,牛是人们种田的重要工具,可以说是农业生产中的一大宝贝。
还记得有一次,我所在的生产队里的一头大母牛产了一头小牛。担任生产队干部的父亲,知道生产队添了一条小牛后,把家里人睡觉的棉被拿来给小牛盖上,让它好安稳舒服地睡觉。那一刻,父亲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头牛,而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小生命。
改革开放以来,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牛,逐步被淘汰了,拖拉机这个“铁牛”走进了田间地头。它不仅能耕地、耙田,还能在谷场上打稻谷等。拖拉机的工作进一步加快了农业生产的速度,也增加了农业生产的经济收入。那轰鸣的机器声,奏响了农业现代化的新篇章。
随着形势的发展,拖拉机作业也逐步减少。现在,直接用大型的农机具收割稻谷和小麦,插秧、开墒等作业的机械一部到位,更先进了。那些曾经在田间劳作的牛儿们,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它们留下的温暖记忆,却永远镌刻在岁月的长河中。
我坚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农业科技人员的努力下,中国农民的种田耕地的技术将不断改革创新,向前发展。而那生产队里的牛,将成为我们心中最温暖的回忆,在时光的角落里,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作者简介】
陈传荣,江苏省高邮市作家协会会员,农民工。虽早已年过花甲,但酷爱文学创作的劲头愈发旺盛。打工之余,常常写一些有关乡村、乡情、乡愁类诗文,已有多篇(首)文学作品见诸报端或网刊。相信自己的文字是源于内心深处对人生对生活的真情流露,是对家乡无比热爱的真情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