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新时代优秀诗人、作家郑子田的精神归途
刘恒杰
退休后,郑子田先生每天都要出去散步,有时去红石公园,有时去雅鹿山,有时也去稍远一点的牟汶河大堤或者再远些。每每傍晚六点,他准时折返,泡一杯莱芜老干烘,打开台灯,把键盘敲成蚕吃桑叶的声音。他的笔名滋田——“滋”是滋养,“田”是土地,也是故乡的情缘。很多人以为他曾是军人,其实他只是把三十多年的机关生涯,过成了另一种“军旅生涯”——纪律、沉默、责任、担当,以及在沉默里悄悄生长的文字与歌声。
在当代中国,从机关退休的并不少见,但像子田先生这样,退休之后,选择以散文、诗歌和歌唱的方式重新凝望故乡、抒写情感的人,却并不多见。他不是文坛名家,未曾出版过什么轰动一时的作品;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歌唱家,未曾走上电视台的直播间,但他用笔尖守护着一片精神的原乡,用老歌红歌唱出一代人的集体记忆。郑子田,这个名字或许不为大众熟知,但他身上所承载的,是一个机关干部的精神余温,是一个普通人用文学和歌唱抵抗遗忘的沉默坚持。
参加工作后,子田先生曾在粮食系统工作了一阵子,后调到公社团委,1988年调到人大机关,一直到退休。近四十年的机关生涯,不仅塑造了他坚韧的性格,沉稳的工作习惯,也赋予了他一种独特的观察世界的视角。他习惯了纪律与秩序,练就了公正和诚信,练就了在纷繁事物中综合解决问题的能力,习惯了在沉默中承担责任。但正是这种沉默,孕育了他日后写作和歌唱中那种克制而深情的语调。
子田先生没有离开过他的家乡,对生养他的这片土地他有着深厚的感情。退休之后,他开始有了更多的时间凝望那片土地。于是,他开始回望,开始写作,写家乡的河流、老屋、炊烟,写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写父亲在田埂上耕作的身影。他的散文没有宏大的叙事,却有一种沉甸甸的真实感,那种从土地里长出来的语言,带着泥土的芳香和温度,也带着记忆的缠绵和刚正不阿。
他的文字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激昂的控诉,只有一种深沉的理解。他理解命运的无常,理解生活的苦难,理解人性的复杂。这种理解,不是来自书本,而是来自他走过的路,,流过的汗,也来自他在夜深人静时,独自面对自己的那一刻。
子田先生写散文写诗,并不追求发表。他写作,更多是为了自己的爱与情。他说:“写出来,心里就轻松了。”在这个人人追求“爆款”的时代,他的沉默显得格外另类。但也正是这种沉默,这种普通人的文学信仰,让他的文字保持了一种难得的纯粹。他没有迎合市场的焦虑,也没有被流量的逻辑裹挟。他写作,只是为了记录,为了理解,为了与自己和解相伴。
除了写作,子田先生还有一个习惯:唱老歌红歌。不是流行歌曲,也不是网络神曲,而是那些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红歌、民歌:《把一切献给党》、《我的祖国》、《小白杨》、《我深深地爱着你》、《长江之歌》、《怀念战友》、《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等……他几乎每天都在唱,但每次唱,都是一个人或坐在老屋前的石阶上,或在自己封闭的书房里,每次都唱得认认真真。这些歌,是他青春的年轮,是他记忆深处的回声。他说:“唱歌是为了心愿好听,更是为了不忘的昨天。”在他看来,这些老歌不仅是一段旋律,更是一段历史的见证,是一代人精神状态的缩影。它们记录了那个年代的信仰、理想、牺牲与忠诚,也记录了一个普通人从青涩到成熟的全部过程。
有一次,我们在聊天时,他说,有时候,他会在写完一篇散文或诗歌后,唱一段《送别》,说是“给文章一个结尾”,也像是在给自己一段人生画上句号。那种仪式感,不是做作,而是一种对自我生命的尊重。
他常说:“我不是作家,我只是个爱写作的人。我也不是一个歌唱家,只是个想唱就唱的人。”这句话里,有一种难得的清醒。他不把写作和唱歌当成职业,而是当成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精神的自我疗愈。他不需要被看见,他只需要写下来,唱出来。
子田先生的故事,或许不会被写进文学史,也不会被拍成纪录片。但他代表了一类人:那些在时代洪流中默默坚守的人,那些用微小方式抵抗遗忘的人。他们不喧哗,不张扬,却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了某种即将消逝的东西。
在一个越来越快的时代里,子田先生选择了慢。他慢慢地写,慢慢地唱,慢慢地活着去。他的文字和歌声,就像他家乡的那条汶河,河宽水窄,却经久不息,流过时间的荒原,流过记忆的废墟,流向一个我们尚未抵达的远方。
2023 年,都市头条授予他“年度优秀散文奖”;2024 年,再获“年度优秀作家奖”。或许,我们应该给他写一段这样的颁奖词:“他把机关的经过与土地的温热焊接在一起,让经历背后的呼吸重新长出肋骨。”
子田先生常说:“我一辈子都在——从田野转进机关,从机关转回书桌,下一步,要从书桌转进土地。有一次,子田先生曾经笑着对我说,他在家乡嬴汶河边种上3亩谷子,谷穗低垂时,邀文友去喝“新米粥”,粥锅旁立一块小木牌:小木牌上写着:“若你还记得饥饿的滋味,文字就不会发胖;若你还记得打满了补丁的岁月,歌声就会长出轻盈的翅膀。”
“为什么我的眼泪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因为那泥土里埋着祖辈的骨血,长着庄稼人最朴素的梦。子田先生知道,一粒谷子落地,要经过春雨浸润、夏阳暴晒、秋风收割,才换来一碗白粥的清香。他写的每一个字,唱出的每一个音符,也须如此,在生活的粗粝中磨出光泽,在寂静里听见大地的心跳,才能在喧嚣中守住内心的寂静。他不追逐流量,也不迎合掌声,只是把日子一页页折成纸船,放进嬴汶河的水流中。
夜色降临,城市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被岁月打磨的铜纽扣。子田先生背着手,慢慢走回家门。那背影不高,却像一支蘸满墨汁的钢笔,稳稳地,在鲁中大地的纸页上,继续书写——不写荣誉章,只写炊烟升起的弧度;不写凯旋门,只写母亲灶台前被火光拉长的影子;不写丰碑,只写田埂上被露水打湿的脚印;不写史诗,只写老屋梁间燕子归巢的呢喃。他的笔尖始终朝着大地倾斜,记录那些被宏大叙事忽略的褶皱——麦芒上的晨光、锄头下的裂土、老人掌心的纹路。因为,那些未被言说的,终将由风与泥土记住;那些低声吟唱的,早已在这样的无数个深夜抵达了远方。
刘恒杰,男,济南市莱芜区人。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化文史专家。发表并出版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300余万字。近年来,尤致力于地方文化文史研究,发表历史文化散文60余篇,作为主要撰稿人并主编大型地方文化文史图书《莱芜印象》《莱芜历史文化辞典》等,计86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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