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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诗歌联合会《修竹留云》4972期

读诗笔记以及対诗的认知(十四)
作者:钱文昌

人的高贵,来自于思想。人的超越,源自于穿透世道人心、直达彼岸的本质力量。
作为记忆载体的诗歌,是对存在的澄清和放大。
通过诗人所创造的诗歌,语言第一次超越了时间。
在我们认为与诗歌之美、与感官愉悦相关的其他语言手段中,最核心的是重复。中国古诗中常见的平行结构和平衡句式;早期英语诗歌中的头韵;押韵;十四行诗的思维模式或交叉等修辞格的词语模式;列举,特别是使用回指,每一部分都以同一个单词开头——所有这些都能准确地引导头脑从一个词语转到下一个词语。它们通过回忆思想的来处来塑造它的走向。思考一下记忆的同义词的字面含义:“再次呼唤”,即再次发声。在重复中拥抱变化是谟涅摩叙涅的主线。
没有一个艺术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始终是艺术家,艺术家创造的重要的、恒久的一切,总是在罕有的充满灵感的时刻完成的。
人生最好的贵人,就是努力向上的自己。
爱情、哲学、艺术和宗教是让人看见永恒的四个途径。
衡量一个作家是否重要的标准,就是他的文字是否能穿透这个时代的表象,挖掘出那些人人都在经历却不可名状的体验,并别致地表达出来。
人活着,除了物质上的追求,更多的需要一种精神上的动力,才能让我们不断进步,拥有更多的幸福与美好。
诗人的童心、赤子之心,就是不管多大年龄,不管经历过多少,你看世界还是依然感到很新鲜很陌生,仿佛是第一次遇见,给你带来惊喜,给你带来激情,让你热爱。这是诗意的源泉。
几乎所有的诗都是自传的片断。
重要的诗,需要理性对生命感性的穿透和融汇。
诗歌不是对现实生活的白描、还原,更不是提升,而是交织在现实与臆想之间的最高杜撰。
出色的诗艺表现在一种新的、陌生的、不确定的语言成份,同时也表现在一种思维的“出乎意料”和“情理之中”。
写诗只是一个完成自我的过程。
释放自己就是从个人记忆中挖掘,从个人经验中寻找,从日常生活中感悟,从反复的词语练习中淬炼。
优秀诗人的标配:经典化的写作,跨文体的驾驭能力,以及可持续的创作力。
弗罗斯特说:作者不含着泪写,读者就不会含着泪读。写的人既然没有惊喜,读的人也绝不会觉得有趣。
真诚面对读者,真实书写内心,真切关怀世界,心灵的真实与艺术的幻觉产生了奇妙的平衡,
诗歌并不是一般人所认定的那份简约,那份宽朗的神意及辨析上的明白无误,它还有多重性的打开,还有更为宽阔复杂的言说自由度,并因自由而成为一门精致纷繁的艺术。
诗出自然而又必然出离自然。
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中说:“艺术存在于自然中,因此谁能把它从中取出,谁就拥有了艺术。”
以灵视之眼,探宇宙之秘、析天地之美、达万物之理。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满口莲花,一身锦绣。
诗贵自得,写诗注定要引起心灵特别关注,形成审美紧张,然后克服困难,解放感知,让诗歌形式瞬间完形而悄然自洽。
微型是诗歌最本质的特性之一。
诗性是由诗人的心智与事物本身共同创造的,脱离了人,则诗性无明。脱离了具体的事物,则诗性无存。
写好你自己,写出自己生存于世,存在于天地自然之间最为真切的情感,以自己最为独有的语言表达方式,来见证你的时间与生命,
意象繁衍,就是首先创造一个意象,然后以它为初始意象,去繁衍和生成后边的一个个意象。由于后边的意象都是从前边的意象中派生出来的,它们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局部和整体的关系。用这种方法写出来的诗,显得十分集中和严谨,具有一种整体美。
余光中说:我写诗,往往是想到这个题目很好,或者是想到其中有一句很好,我就有把手,就有用武之地,我就可以把它延伸,成为一个完整的作品。
在辽远的时光中,当心灵之光击穿纷繁的世事时,真正的艺术才会出现。
伟大的诗篇都是基于天地境界的。曹操的《观沧海》,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之所以成为千古绝唱,就是因为它们传达了宇宙人生的空漠之感,那种对时间的永恒和人生的有限的深沉喟叹,那种超然旷达、淡泊宁静的人生态度,成为诗学的最高境界。
有记者问:诗人生活在当代中国是幸还是不幸?诗人西川回答:幸,我可以说这是幸。从写作的角度讲,我生活在当代中国我觉得是万幸,因为你赶上这么大的一个历史变迁,然后你努力地希望你自己的写作从这样一种泥沙惧下的时代里面获得一种能量。中国社会有种种问题,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当下中国充满了能量。这个能量对于一个作家来讲太重要了。有些人选择到国外去,我觉得我在中国生活得很有意思,这些东西反倒是西方作家没有的,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诗歌作为人类生命活动的象征形式,是力图克服人生局限,提升自己人生境界的一种精神突围。
写出伟大诗篇的诗人,不仅仅是掌握了诗歌技能、技法的诗人,而且应该是有自由的心灵,有高洁的品格,有博大的爱情,有大胸怀、大视野、大承担的诗人。
一个人在审美境界中获得的“顶峰体验”,便是一种主客观交融的生命体验。此时,审美主体从拘囿自己的现实环境、从“烦恼人生”中解脱出来,与审美对象契合在一起,进入一种物我两忘、自我与世界交融的状态,精神上获得一种解脱,获得一种空前的自由感。
诗歌强调对现实的超越,强调内心的无限自由对外在的有限自由的超越,强调在更深广、更终极意义上对生活的认识,从而高扬生生不息的生命精神。
读诗是需要瞬间直觉的。读到好诗时,我们常常说眼前一亮,这一亮就是瞬间的直觉,而这直觉只有在遭遇到被重新命名的事物,才能瞬间一亮。
在诗的世界里,一切都具有生命,甚至是人性、人情。无论日月星辰,峰峦江河,还是花草树木,鸟兽鱼虫,森罗万象,无不呈现一种活跃的生命情态。诗人把它们当朋友,它们与诗人交流,诗人与它们谈心。诗歌是一个以诗人为主体的奇妙的人生境界。
诗在惟我之察,独我之体,个我之悟。察世态,体物情,悟机理。世有万态,惟我之察方成诗;情有千种,独我之体方能诗;理有百端,个我之悟方为诗。
后现代主义和先锋诗歌主张叙述和白描。叙述与白描的共同特点是直接呈现,叙述主要是直接呈现事实,白描主要是直接呈现景物人物。是否直接呈现,也就把意象隐喻与叙述白描的区别,一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白描也是走向禅意的捷径。
每一首诗都应该是一场日出。
当代诗该怎么写?我们肯定不能只写完全与当代生活同构的“叙述”、日常的诗。诗人需要敏感地体验自己的时代。我们既需要浸润在当代生活里,又要洞穿当代生活的体验,甚至超越它,才能安放我们不安、恍惚、分裂的心灵。我们也不可能再像古典诗人那样写诗了,唯有发明出与当代性匹配的语言和精神。
一首优秀的现代诗要具备三个本色,一是人性,二是现代性,三是创造性。
真诚地面对自己面对生命面对生活,让每一个字,保持体温和灵魂的含金量。怎么活,就怎么写。始终对时间对神秘神圣保持敬意,对美好保持善意,有一天,你会发现,全世界都和你站在一起,从未分离。
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是大境界。
好诗往往有迷人的多义性,它部分来于作者的匠心独运,部分来于读者的枉自多解。

作者简介:钱文昌,甘肃永登人,兰州市政府原副秘书长。兰州理工大学客座教授。中国城市科学研究院特聘专家。中华诗歌联合会主席团成员、特邀顾问、现代诗歌研究院院长。专著《第三利润源泉》获中国发展研究奖。诗集《钱文昌诗选》获兰山文学奖、华语文学图书金奖。《胡杨》获2014中外诗歌邀请赛一等奖。长诗《黄河照耀中国》获第九届"祖国好"华语文学艺术大赛金奖。多次获得甘肃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兰州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