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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孔门四科
孔老夫子设立的孔门四科“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将“德行”置于首位,确立了修身为本的根基,而“言语”紧随其后位居第二,足见其在儒家教育体系中的重要地位。这种排序绝非偶然,而是揭示了“以德养心,以言践行”的深刻逻辑:德行是言语的内核,言语是德行的外化,无德行支撑的言语如同无源之水,无言语传递的德行则难以泽被他人。
孔门四科中的言语科,并非单纯教授辞藻修饰,而是专门培养外交辞令与辩论能力的核心科目,其代表人物便是宰予与子贡两位弟子。这一科目承载着儒家“以文会友,以言弘道”的教育理想,核心内容涵盖语言表达的精准度、辩论技巧的灵活性与礼仪规范的严谨性,最终目标是培养出能在朝堂议政、外交斡旋等重要场合有效沟通、传递正道的栋梁之才。在春秋战国那个礼崩乐坏、群雄并立的时代,言语的力量往往能左右邦国兴衰、民生安危,孔门言语科的设立,正是顺应了时代对“善言者”的迫切需求,也为后世确立了言语修养的基本范式。

贰、 言语的重要性
它体现在“善语暖人”的温度与“法布施”的功德之上。古人云“一句软语暖人心”,善语不仅是人际交往的润滑剂,更是传统文化中“布施”的重要形式——属于能启迪心智、滋养善根的法布施。按照经典教义,法布施能得聪明才智之果报,因为真诚友善的言语既能化解矛盾、凝聚人心,更能传递智慧、点亮他人心智。《增广贤文》中“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的警句,生动诠释了语言的温度足以影响他人的境遇与心境;荀子亦主张“与人善言,暖于布帛”,强调文明对话能给人带来超越物质的温暖与慰藉。作为传统文化的践行者,我们不仅要秉持善心、践行善行,更要修炼善语,让每一句话都饱含善意与温度,在日常交流中传递正能量,这既是对孔门言语科精神的传承,也是对自身德行的滋养。
叁、历史上的案例
言语的巨大能量,既能安邦定国,亦能招致祸患。战国时期的纵横家苏秦,堪称言语大师的典范。他凭借超凡的语言智慧与辩论技巧,推行合纵策略,成功促成燕、赵、韩、魏、齐、楚六国结盟抗秦,并于公元前333年被六国共推为联盟宰相,成为历史上唯一同时执掌六国相印的政治家。苏秦的成功,绝非仅凭口舌之利,而是源于他对各国形势的精准把握与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其言语背后是缜密的谋略与坚定的信念,最终以言语之力改变了战国时期的政治格局。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在东吴舌战群儒的典故同样家喻户晓。面对江东谋士的百般诘难,诸葛亮凭借渊博的学识、锐利的言辞与从容的气度,逐一驳斥对方的谬论,成功说服孙权联刘抗曹,为赤壁之战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其言语间彰显的不仅是辩论技巧,更是儒家的仁义之道与家国情怀。
反之,不善言语或言语失当,往往会招致祸患。孔门言语科的代表人物宰予,虽具备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却因言行不一而受到孔子的严厉批评。据《论语》记载,宰予在白天睡觉,孔子怒斥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你能对我怎么样?”随后孔子又反思道:“过去,我对于人,听其言而信其行;现在,我对于人,听其言而观其行。在宰予这里,我改变了看法。”宰予的案例警示我们,言语的力量终究要以德行与行动为支撑,若只重言辞修饰而轻践行,再好的言语也只是空洞的浮华,甚至会让人失去信任。中国古语说的好,言必行,行必果。不要做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我们不要学习宰予,而要学习王阳明,他立德,立言,立功。知行合一。是我们的榜样!汉代酷吏义纵的遭遇,则凸显了不善言辞的弊端。义纵虽为汉武帝推行酷政的得力工具,却缺乏有效的语言表达能力。当汉武帝病后因道路颠簸而对其加以训斥时,义纵未能从容辩解,反而因一时失措将责任推给皇帝“穷兵黩武”,最终招致杀身之祸。义纵的悲剧证明,言语不仅是沟通的工具,更是化解危机、保全自身的智慧,不善言辞者即便心怀赤诚,也可能因表达失当而陷入绝境。
儒家对言语的要求,始终贯穿着“克制与真诚”的智慧。孔子提倡“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强调言语表达要把握时机,在对方有所领悟却未能言说之时加以引导,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教化效果;明末清初的朱柏庐在《治家格言》中警示“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则提醒我们言语表达需懂得克制,避免因轻率多言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这种“适时而言、言必有度”的原则,正是孔门言语科的核心要义,它要求我们在表达时既要保持真诚,不虚伪、不敷衍,又要懂得分寸,不妄言、不躁言。蒙田曾说语言是“灵魂的解释者”,认为言语是思想与情感的外在表达,唯有真诚的言语才能真正实现心灵的沟通;维特根斯坦则提出“语言的边界就是思想的边界”,揭示了言语与认知的深刻关联——清晰的言语能帮助我们梳理思想,而贫乏的语言则会限制认知的深度与广度。老祖宗告诉我们,祸从口出!这不是简单的告诫,而是对生活中为人处世的凝练。
同时,我们也要认识到语言的局限性,并努力实现精准表达的突破。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指出,语言本质上是一套符号系统,其意义的产生依赖于语境与使用者的解读,这意味着语言并非完美的沟通工具,有时会出现“言不尽意”的困境。因此,言语表达需要动态运用,根据受众与场景的变化调整表达方式,才能避免误解与偏差。但丁强调“最好的语言适合于最好的思想”,呼吁人们追求言语与思想的高度契合,用精准、恰当的语言传递深刻的道理。作为传统文化的爱好者与践行者,我们在运用言语时,既要理解其局限性,不苛求用语言穷尽真理,又要努力提升表达能力,让言语尽可能准确地传递自己的思想与善意,实现有效沟通的目标。

肆、日常践行
日常做到善言,需把握三个关键:
1.三思而后言.要求我们避免“嘴比脑子快”的冲动,在开口前先思考言语的后果,斟酌措辞是否恰当、态度是否真诚,这样既能减少对他人的伤害,也能保留自身的体面;
2.练习幽默表达,是一种高级的言语智慧,将批评与建议融入幽默之中,比如用玩笑的方式指出他人的错误,既能达到提醒的目的,又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更易被接受;
3.培养同理心.是善言的核心,要求我们在言语中体现对他人的关怀与尊重,尤其是对弱者的体恤,同时学会隐藏个人负面情绪,不将自身的烦躁与不满转嫁他人,专注于建立长久、和谐的人际关系。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每一句话都要力求圆满,既要传递正向价值,又要考虑到不同受众的认知差异,避免因表述片面而引发误解。正如李连胤老师在分享“忍辱能带来福气”的道理时,说不能只强调忍辱的重要性,还应补充经典依据——《了凡四训》中提到“无故而身披恶名者,子孙往往骤发”,用因果报应的理念印证忍辱的功德;同时可结合佛教六波罗蜜中的“忍辱波罗蜜”,说明忍辱不仅能积累福报,更能让人获得内心的自在与轻松。在当下这个信息繁杂、观点多元的时代,当我们做有益于大众的事情、传递正能量的思想时,难免会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断章取义,若言语表达不够圆满,便可能给他人留下可乘之机,甚至引发不必要的争议。因此,无论是分享经典智慧,还是日常交流沟通,都要力求考虑周全、表述严谨,让每一句话都经得起推敲,既传递核心思想,又避免片面性,这正是孔门言语科“以言弘道”的本质要求。

伍、言语的意义
孔门将“言语”列为四科之一,其深意在于将言语修养纳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完整体系中。言语的力量,既不在于辞藻的华丽,也不在于技巧的娴熟,而在于其背后的德行支撑、真诚态度与圆满智慧。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爱好者、宣传者与践行者,我们既要以“德行”为根本,涵养内心的善根与正气,又要以孔门言语科为典范,修炼善言的能力与智慧,让每一句话都饱含善意、传递温暖、彰显正道。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发挥言语的积极作用,在人际交往中和谐相处,在文化传承中薪火相传,让古老的言语智慧在当代焕发出持久的生命力。

《言语之道箴言六十韵》
德立根基言作舟,孔门四序教泽周。
宰予辩才须践履,子贡雄谈可运筹。
软语三冬寒化暖,恶言六月暑成秋。
纵横苏秦悬六印,慷慨诸葛定九畴。
朽木昼眠圣喟叹,粪墙昼寝哲人忧。
义纵失辞终殒命,阳明知行永垂猷。
愤悱启发时机妙,多语招灾古训留。
言为心声蒙田论,语映维氏思无休。
符号千般随境变,真诠一缕赖心修。
三思后出减尤悔,幽默智谏解愠愁。
同理常怀恤弱困,恶情绪敛睦朋俦。
忍辱波罗积厚福,了凡训示荫孙牟。
道弘务避片辞隙,理述当防曲意求。
德润谈锋自温厚,智通言境必周流。
古今善语安邦国,天地正气藉舌喉。
修身岂可分言行,济世终须贯献酬。
六十联珠铭座右,千年圣炬照心舟。

作者简介

李胜然,男,1976年,汉族。
本科学历,
字:义工,
号:妙聖居士。
虞城县张集镇人,
新闻媒体人,
县作协理事,
县民协理事,
县收藏家协会副秘书长,
县第十二届工商联副主席,
县第十一届政协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