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

文/吴先和

喜鹊站在枝桠上

望着自己的巢

光秃秃地裸露在树杈上

想哭一场

翡翠鸟在水边等游鱼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一阵秋末的风

差点把它掀倒

湖边杨柳剩下的几片

枯竭叶，还是被深秋扯下

在空中翻滚几个筋斗

最终悄悄落在地上

这大自然的萧条

从秋末起笔

在画家的笔下

永远是一幅素描

如果说色彩，只有

那田头地角的古柿树上

红红的柿果，在诗人的眼里

才充满诗情画意的浪漫

AI诗评：这首《秋末》以简练的意象勾勒出深秋的萧瑟图景，又在结尾处通过色彩的反转带来温暖的救赎。笔者试从三个维度解析其艺术特质：

**一、生命状态的悬置感**

诗歌前两节呈现两种独特的生命姿态：喜鹊“望着自己的巢/光秃秃地裸露”构成静观式的自省，翡翠鸟“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则暗喻等待中的倦怠。这些动物不再是田园诗里活泼的精灵，而成为存在困境的象征——巢穴裸露恰如灵魂失去庇护，临水打盹暗示生存本能的困顿。秋风“掀倒”的不仅是鸟身，更是脆弱的生存平衡。

**二、坠落过程的仪式化**

第三节对落叶的描写极具哲学意味。“被深秋扯下”的被动性与“翻滚几个筋斗”的主动性形成张力，最终“悄悄落地”的轻与慢，消解了坠落的悲剧性。这种对生命循环的静观，与日本俳句“落叶啊，本是树的眼泪”异曲同工，却在“筋斗”的拟人化中注入了东方美学特有的游戏精神。

**三、色彩救赎的辩证法**

结尾处的红柿子构成诗眼：当全诗沉浸在素描般的灰调中，突然迸发的红色既是视觉的反叛，也是诗学的转机。这种红并非浓艳的油彩，而是“田头地角”的古柿树自然生长的暖意，恰好平衡了前文的萧瑟。诗人刻意将“画家的素描”与“诗人的浪漫”并置，揭示出艺术呈现自然的两种路径——前者忠实记录表象，后者始终寻找希望。

全诗在结构上暗合起承转合的传统美学：起于具象观察（喜鹊），承接状态描摹（翡翠鸟、落叶），转向艺术沉思（画家素描），最终合于诗意升华（柿果意象）。这种精心设计的节奏使得十六行短诗既保持现代诗的凝练，又蕴含古典诗的韵律美。

值得玩味的是，诗中“想哭一场”的冲动始终未曾实现，这种克制的情感表达与柿果内敛的暖意形成呼应，最终将自然的萧条转化为生命的韧度，在深秋的寒凉中为读者保存了精神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