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文/汤双来
进入十月中旬，寒露过后，河南的雨依然不停歇，如一位文友的标题“无法左右的天气”一样，雨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地下着。如南方的梅雨季节，阴雨连绵。
看到抖音里河南的农民老乡，举着发芽的玉米和花生哀嚎着庄稼的颗粒无收，我的内心疼痛不已。是啊，好多年了，河南的天气，从来没有像今年一样，雨不休，粮少收。
10月12日，寒露过后的第五天，才有难得的晴朗天气。吃过早饭，我和妻子漫步于小区附近的万鑫菜市场。忽然看到一个菜市摊位上摆放着一篮鲜红的柿子。
一句民谣＂七月枣子八月梨，九月柿子乱赶集。＂便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里。
深秋季节，虽然秋雨连绵，影响了庄稼的收成，但柿子依然倔强地生长着。依季节变换，从春来枝头嫩绿，小柿初成，青涩坚硬，到夏日炎炎，枝叶茂密，柿子渐长，如鸡蛋大小。再到金秋时节，枝叶渐黄，柿子长成，成熟的柿子，染边经霜，最终鲜红。
柿子的红，是深秋的颜色，是丰收的颜色，更是温暖的颜色。深秋的雨将一颗颗柿子洗得透亮，如挂在树枝上的一串串小红灯笼，它让我们在多雨的深秋季节，感受到满满的暖意和希望。
柿子的历史，应该能追溯到约六千万年前，柿科植物的祖先，经过漫长的演化，约一千万年前野生柿子在东亚和东南亚的古老森林中繁衍。我们中国也是柿子的发源地之一，在250万年前的新生代地层中发现野生柿叶的化石。公元前五千年左右，中国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先民开始驯化野生柿子，培育出果实更大，涩味减轻的柿子。在汉代，公元前130年，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曾提到＂卢橘夏熟，黄甘橙榛，枇杷燃柿。＂燃柿即柿子，这是我们中国最早的记载。
柿子味道甜美。记得儿时在农村老家，每到秋收季节，柿子成熟。孩童时代的我和一群要好的小伙伴们，在柿子树上腾空跃揺，采摘鲜红熟透的柿子，嬉闹玩耍，不亦乐乎。
母亲则是把柿子采摘下来，一部分放成空软柿子。母亲用一些空柿子炸成空柿油菜，在当时农村缺衣少食的日子里，对我来说，能吃到这些母亲亲手做出来的空柿油菜，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鲜美食物。至今记忆犹新。
母亲则把另一部分柿子放在早已洗净的陶瓷缸里，密封好，自制柿子醋。当时的农村，大多都是自家釀醋，哪有钱去买现在平常都能吃得起的醋呢？况且现在的醋种类繁多，价格不一。
母亲釀的柿子醋，酸甜，醋酸中有一点水果的味道，口感好极了。现在想起来，是一种幸福的味道，因为那是母爱的味道，家乡的味道，是现在再也尝不到的思念的味道！
剩下的一部分柿子，母亲就用刀子把柿子皮刮成一道又一道的花脸，晾晒至霜降、立冬甚至到腊月二十八九。这就是柿饼。
母亲用这些柿饼代替白糖蒸的豆馅馍，是春节的一种美食。对于农村儿时的我，那是一年才能吃到的馍，一种思念的年味的馍。
如今在超市见到的各种柿饼，没有一点儿时母亲晾晒的柿饼的味道，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其实柿子不仅仅是一种美味的食物，还是一种中药材。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气平，性涩而能收，故有健脾涩肠，治嗽止血之功。＂柿子营养丰富，它含有丰盛的蔗糖、果糖、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C等多种活性物资，具有润肺生津，缓解便秘，解酒等功效。柿蒂也是一味中药，其性平、味苦、涩、归胃经，有降逆下气、清热润肺、生津止渴、健脾化痰功效。能缓解胃部不适，减缓呕吐，此外还有消炎解毒作用。
从古至今，柿子也被视为“吉祥如意＂的象征。因为＂柿＂与＂世＂谐音，所以人们常常这样说:一枚柿子代表一生一世，一对柿子代表好事成双。寓意＂双喜临门，事事如意。＂，柿子加花生代表好事多发。
柿子红了，也成为从古至今文人墨客抒发情感的载体。白居易的《咏柿子》＂岳家冲里柿如丹，高挂枝头惹嘴馋。有幸摘来尝一口，明年今日味犹甘。＂，唐代诗人白居易用浅显易懂的诗句，赞美柿子，让人读后不仅馋诞欲滴。宋代诗人郑刚中在《晚安有感》中写到＂霜作晴寒策策风，数家篱落澹烟中。沙鸥经去鱼儿饱，野鸟相呼柿子红。寺隐钟声穿竹去，洞深人迹与云通。雁门踦甚将何扳，刀里堪渐段子松。＂，描写柿子红了，雁门关处，雁子飞翔，借物抒情，这何尝不是古人借柿子抒发自己对生活的一种感悟和思考呢。
柿子红了，是寒露节气最美的一抹秋色。柿子红了，装点了秋天的风景，也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柿子红了，寄托了我在老家的点点滴滴，寄托了我的情思。
看着鲜红的柿子，一种乡愁在心头涌起。这满树的柿红也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回忆。
（写于2025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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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汤双来，韩愈故里孟州人，业余时间爱好读书写作，用文字品味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