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占领‖诵读:陈晓锋

       田地成了泽国，玉米棒子在积水中发芽，农民们在泥泞中抢夺着一年的收成。

       清晨，推开门，又是那片熟悉的天色——灰蒙蒙的，仿佛一块湿透的灰布，沉沉地压在中原大地上。风里带着湿冷，往人骨子里钻。这场雨，从九月开始，就再没真正停过。

        不是江南，却胜似江南的梅雨，不是雨季，却比雨季还要漫长。

       河南省气象局的数据证实了这份沉闷的感受：入秋以来，全省平均降水量221.4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多3.5倍；阴雨天数19.8天，较常年同期偏多9.9天。这两项数据，都打破了1961年有气象观测记录以来的同期最高值。

01 雨的数字与实况

       雨，不是江南的柔丝，而是北方的执拗。它不像夏天的暴雨，来得猛去得快；这秋雨，绵绵密密，不紧不慢，却不肯停歇。

       省气象台的报告里写着冷冰冰的数字：10月以来，全省平均降水量54.4毫米，最大降水量出现在兰考县东坝头，达138.2毫米。

         这些数字落在田里，便是齐腰深的积水。那些还站着的玉米，棒子已经发了芽，水面上漂浮的花生，泛起一层绿霉，像荷塘里的绿萍，却不是该有的景色。

      土壤已经喝饱了水，76%的监测站土壤偏湿，43%的监测站土壤水分过度饱和。普通的收割机下不了地，只能靠履带式收割机成为抢收的主力。

02 农民的抗争

       寒露时节，本应是秋高气爽的收获季节，如今却是秋风秋雨愁煞人。

      田地里的积水还没有退去，玉米花生还没有收完，但农民们没有等待。

         抖音视频里，有人穿着胶鞋雨裤在深水中收玉米，有人自制卷扬机，将电动车改装成运输工具，把玉米像坐船一样拉到地头。还有的把塑料大盆当作船，一边掰玉米，一边推着走。

       薅花生，薅下来直接在水里涮涮，涮掉泥巴，再肩挑手抱，用机器拖。收回家的花生垒成土炕，摊在上面，下面烧火烘烤。或用电暖气烤，或用电风扇吹——十八般武艺，只为了从雨水手中抢回一点收成。

03 雨中的生机

       令人惊讶的，是农民们的乐观。他们发抖音，发快手，配音乐，编文字，创作顺口溜。各展才能。

       更有文学爱好者，扒出宋词里写秋雨通篇不见雨的词句：“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谁敢说农民没有文化？他们在泥泞中依然保持着对美的感知。

       就连国庆长假的雨，也没有阻挡人们生活的热情。看国道省道高速路，车轮滚滚；各大景区，人山人海。据统计，整个国庆长假出行人数几千万，消费几千亿——生活，在雨中继续。

04 未来的天空

       天气预告说，10月中旬河南仍多降水天气，有2次大范围较明显降水过程，时间分别为12日至13日、16日至17日。

      14日至15日会有短暂的降水间歇期，但真正的转机要等到19日以后，那时连阴雨过程有望结束，转为晴好天气为主。

      浙江人说，真想把这太阳踢到河南去；河南人回，真想把这雨挪到浙江去。

      节也过了，假也度了，雨还在下。但农民们还在田里忙碌，村干部、乡镇领导也在一线，帮助农民开挖沟渠，排除积水，确保不误农时。

      傍晚时分，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位农民站在田埂上，望着那片被水浸泡的玉米地，轻轻叹了口气：“等雨停了，地干了，还得把麦子种上。”

“豫北适播期到15日，豫中、豫东到20日，豫南到25日。”这是农时，不等人。

远处，一台履带式收割机仍在泥水中缓慢前行，试图从雨水手中抢回最后的收成。

【作者简介】徐占领，河南宝丰人。宝丰作家协会会员，诗词楹联协会理事，热爱生活，爱好文学，常用文字抒发情感。作品深受广大听众朋友们的喜爱，常有诗歌散文发表在各种刊物杂志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