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书屋,城市的眉毛。
眉毛,仿佛无关痛痒的存在,有之,象个模样,没了,风雅尽失。
不要再说三干五百年,五千年的旧景,观今朝,多少文明被时代抛弃?
悲凉之情,源自流云书屋已去!
落红不是无情物。】
流云书屋札记:一封致文化与旧友的告别信
最初盘下这个小空间,其实没什么宏大的念头。不过是骨子里那点没褪干净的“文学愤青”劲儿作祟——家里堆得满溢的书,总觉得不该只在书架上蒙尘,它们该被翻页、被默读,该在某个人心里留下一点细碎的共鸣。于是,流云公益书屋就这么成了,像在物质奔忙的城市里,悄悄辟出的一方小角落,只想着接住一点文化的余温。
总有人问,现在大家都忙着赶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少,还会有人来读书吗?其实我早有答案。办书屋从不是为了“热闹”,更像是一份孤注一掷的情怀。我们这些“布衣”,没有厚实的经济底子,撑不起华丽的活动,也做不到铺天盖地的宣传,只能守着这间小屋子,把书一本本摆好,把桌椅擦干净,等着愿意停下来的人。
可现实比想象中更冷。有人以为开书屋能赚钱,可放眼武汉,真正能“活下去”的公益书屋又有几家?我们做过免费的读书分享会,最多时也只有十几个人来;试着推出过小额收费的文化活动,结果更是寥寥无几。没人知道,那些看似轻松的“免费”背后,是房租、水电、新书添置的压力在一点点啃噬底气。更难过的是,偶尔会听到质疑的声音——“怕不是借着公益的名头赚钱吧?”只有自己清楚,支撑到现在的,从来不是利益,是藏在心里的那点文学执念,是不想让最后一片安静读书的地方也消失的执拗。
遗憾的是,这份执拗终究没能敌过现实。流云书屋,快要和大家说再见了。不是不想撑,是真的撑不住了。就像握着一把细沙,再用力,也留不住它从指缝溜走。
写下这些,不是为了抱怨,只是想给这段日子一个交代,给心里的那份执念一个温柔的收尾。感谢那些来过书屋的朋友,感谢你们愿意在奔忙里抽出时间,陪我们守过这方小天地;感谢每一份默默的支持,是你们让这份“不切实际”的梦想,多撑了一段路。
故事要画句号了,但那些在书屋里读过的字、聊过的天,会是心里柔软的印记。往后的日子,愿我们都能在各自的奔忙里,偶尔想起曾有这么一间小书屋,曾为文化的温度努力过。
且行且珍重,谢谢所有人。
流云书屋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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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的怀念
◎ 李 少 华
知道在城市的一隅,离我不远的地方,有这么一间书屋,屋主是武钢文友,在某一刊物上时有遇见,但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光顾、去欣赏、去取暖。说是懒也好、其他的诱惑更有吸引力也好,总之,迟迟不愿将哪怕是一分钟给予这一方苦守着孤独寂寞冷的净土,只是将一份关注、敬佩和凝望默默藏于心中,想着:不慌、再等等,等时间再宽裕一点,光顾的机会总会有。
逛新华书店时,时常感叹曾经伴随我们走过喷青年华的《萌芽》、《长江文艺》、《诗刊》等等老朋友一个个从书架上消失了,现在,倔强地坚信文学在这喧嚣的都市必有一席生存之地的书屋也即将与人们告别,下一幕,该是我们这一茬老文青带着热爱、钟爱、痴爱谢世了。
我以为,作为黑夜里的一盏灯,指引着人们眺望的方向,送给游子心灵的温暖,书屋会一直亮下去。现实无情地粉碎了这一良好愿望。
扪心自问:当我们可以为了一饭而一掷千金,却在购买一本新书而踟蹰再三、格外吝啬时,我们为文学田土耕作付出了什么?必须承认:文字的魅力、文学的感召力,远远低于我们的期望,远远低于人们对物质的需求。
今天,读了屋主的告别信,被这一份悲怆、悲哀、悲情深深地刺激和感动,一份无力的感觉传导到我心灵最柔软之处。小屋终于消失在滚滚的车流中,这枚果,有无数的客观的因的助推,也有我们的冷漠的因催熟其中。
在地铁上,匆匆草成这一段文字,献给未曾谋面的钢城流云书屋,献给未曾谋面的屋主文友!
谢谢你们为文字的付出、为文学的坚守!
2025年9月23月于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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