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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凶相
大奉王朝,嘉隆十七年,秋煞重。
凉州城,“神相堂”前,落叶与人心一般萧瑟。
麻衣神相柳无心封卦归隐前的最后一相,让西北三州的达官显贵、江湖枭雄皆蜂拥而至。堂内檀香袅袅,柳无心闭目端坐,枯槁如木。
队伍末尾,少年陈青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细瘦的脖颈。他深陷的眼窝里,眸子黑得吓人,像两口吸光的深潭。
“下一位。”柳无心的声音干涩。
陈青河上前,躬身行礼。柳无心骤然睁眼,精光爆射,死死钉在他脸上。堂内瞬间死寂。
“眼往坑里坐,不是饶人货……”柳无心喃喃,声音冰冷。目光扫过陈青河微耸的左肩,“左肩向里走,必是一走狗。”
几声嗤笑从身后传来。陈青河指甲掐入掌心。
最终,柳无心的目光凝聚在陈青河那几乎连成一线的眉毛上,沉默片刻,带着悲悯道:“双宇眉相连,只能活一半。少年人,你命犯孤煞,刑克六亲,此生坎坷,寿元……难过三十。”
满堂哗然!目光如箭,射向那苍白少年。
陈青河身躯微晃,一股混杂绝望与不甘的烈焰从心底窜起。他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里燃起幽暗火苗,挺直脊梁,声音清晰掷地:“老先生相术通神!但相由心生,命随运转!您断我前半生,我认!但您怎知我后半生,不能逆天改命?!”
满座皆惊!
柳无心眼中讶色一闪而过,枯槁脸上扯出难明弧度:“好个‘逆天改命’!老夫便再赘言一句——‘眉心透紫气,富贵真神奇’。”
众人一愣。
“只可惜,你这紫气,隐于煞纹之下,非九死一生不能显现。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你好自为之。”说罢,拂袖闭目。
陈青河深深一揖,转身挺背走出堂口。秋阳冰冷,判词如枷。
失魂落魄走在朱雀大街,前方喧哗打断思绪。恶奴狞笑,女子惊怒。
只见几个豪仆围着一素衣少女。少女怀抱木盆,荆钗布裙难掩绝色,尤其一双凤眼,眼角微挑,眉若细柳。
陈青河心头一紧:“凤眼加柳眉,必是风流鬼……”
那华服公子,正是凉州太守独子赵蟠,鼻尖削薄无肉——“标准一浑蛋”。
少女被逼后退,将至臭水沟。行人避让。
陈青河血气上涌。“必是一走狗”?他偏不做!
瞥见巡城兵士,他抓土抹脸,踉跄冲去嘶喊:“军爷!杀人啦!强抢民女!”
场面大乱!
混乱中,一只冰凉细腻的手抓住他手腕。“恩公随我来!”少女声音急促。
她拉他扎进狭窄巷道,曲折穿梭,甩开身后叫骂。死胡同尽头,背靠湿墙喘息。
“多谢恩公!小女子苏挽眉,没齿难忘。”少女脸颊绯红,凤眼感激担忧。
“路见不平。”陈青河摆手,瞥见自己小指长过无名指——“小指过无名,人生不能穷”?他心中茫然。
“恩公,赵蟠睚眦必报,凉州城怕……”苏挽眉话未毕,俏脸煞白。
巷口传来密集脚步声,赵蟠尖厉嗓音:“搜!他们躲老鼠洞里!”
脚步声近,踢打箱筐。死胡同,无处可逃!
心跳如鼓。陈青河抬头,目光落向高墙枯草。
“怕吗?”他沙哑问。
苏挽眉咬唇摇头。
陈青河搬开破筐,露出角落。“上去!”他蹲身示意。
苏挽眉提裙踩肩。陈青河奋力站起,吃力万分。苏挽眉手够墙头瓦片——
“在这里!”厉喝响起,赵蟠狞笑出现!
“快!”陈青河嘶催。
苏挽眉翻上墙头,转身伸手:“快上来!”
陈青河助跑蹬墙,伸手——脚踝剧痛,巨力将他拽落!
“砰!”尘土飞扬。赵蟠扭曲的脸俯视:“跑啊?怎么不跑了?”抬脚踩向他面门!
墙头苏挽眉惊叫。
陈青河闭眼,心凉如冰。逆天改命?注定卑微终结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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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墙头柳
脚风袭面,陈青河甚至能闻到赵蟠靴底沾染的街泥腥气。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侧头翻滚!“噗!”靴底擦着他耳畔重重跺在地上,溅起尘土。
“还敢躲?”赵蟠怒极,厉喝,“给老子按住他!”
两名恶仆扑上,死死钳住陈青河双臂。他奋力挣扎,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徒劳无功。
赵蟠整理了下衣袍,慢条斯理地走上前,用扇骨抬起陈青河的下巴,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残忍:“穷酸,坏本公子好事,想怎么死?”
陈青河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那深陷眼窝里的目光,让赵蟠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挖了他的狗眼!”赵蟠恼羞成怒。
“住手!”墙头上,苏挽眉声音颤抖,却带着决绝,“赵蟠!你放了他!我……我跟你走!”
陈青河猛地抬头:“苏姑娘不可!”
赵蟠眼睛一亮,淫邪目光在苏挽眉身上逡巡:“哦?小娘子终于想通了?早该如此!”他挥手示意仆从松开陈青河,“算你这穷酸走运,滚吧!”
陈青河挣脱束缚,踉跄站起,看向墙头。苏挽眉对他微微摇头,凤眼中是哀求,让他快走。
走?岂能一走了之!
陈青河目光急扫,落在墙角一截被丢弃的、半腐的竹竿上。他猛地扑过去抓起竹竿,用尽全身力气,不是刺向赵蟠,而是狠狠捅向支撑旁边破棚子的一根朽木立柱!
“咔嚓!”朽木应声而断!整个破棚子摇晃一下,堆积的杂物、瓦砾哗啦啦倾泻而下,瞬间砸向赵蟠等人!
“公子小心!”
“哎哟!”
场面再次大乱!烟尘弥漫,恶仆们手忙脚乱地护住抱头鼠窜的赵蟠。
“快跳下来!”陈青河趁此间隙,朝墙头嘶喊,同时张开双臂。
苏挽眉没有丝毫犹豫,闭上眼,纵身向下一跃!
陈青河奋力接住,少女身躯轻盈,冲击力仍让他倒退几步,跌坐在地。顾不得疼痛,他拉起苏挽眉:“走!”
两人冲出弥漫的烟尘,向着巷道更深处亡命奔去。身后传来赵蟠气急败坏、被灰尘呛得咳嗽的咆哮:“追!给我追!死活不论!”
巷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陈青河慌不择路,只觉胸口灼痛,喉咙腥甜。苏挽眉紧跟其后,裙裾被杂物撕扯,呼吸急促。
终于,在一个三岔口,暂时甩开了追兵。两人躲在一堆废弃的酒坛后,剧烈喘息。
“恩公,你又救了我一次。”苏挽眉声音带着哭腔,惊魂未定。
陈青河摆摆手,说不出话。他打量着周围环境,心沉入谷底。这似乎是贫民窟深处,污水横流,气味刺鼻。天色渐暗,秋寒逼人。他们身无分文,后有追兵,已是山穷水尽。
“必须出城。”陈青河喘息稍定,低声道,“赵蟠必定封锁城门。”
“可是……如何出得去?”苏挽眉面露绝望。
陈青河沉默。他自幼在凉州底层挣扎,熟知一些三教九流的门道。他想起城西有一处排水暗渠,或许可通城外。但那里污秽不堪,且危机四伏。
他看着苏挽眉苍白却依然难掩清丽的脸庞,难以想象她要经历那样的地方。
“有一个地方,或许能走,但……”他欲言又止。
苏挽眉看懂了他的犹豫,坚定道:“恩公,只要能活命,刀山火海我也跟你走!”
陈青河心中一颤。他注意到苏挽眉说话时,嘴唇纤薄——“口唇薄,真啰索”?此刻却只觉得这份决绝动人心魄。
“好。”他点头,“跟我来,小心脚下。”
两人借着渐浓的暮色,在狭窄肮脏的巷道中穿行。偶尔有野狗低吠,有暗处窥探的目光,都被陈青河警惕地避开或瞪退。他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对底层规则的熟悉。
七拐八绕,来到一处荒废的河滩,恶臭扑鼻。一道巨大的铁栅栏半浸在污水中,后面是黑洞洞的排水渠。
“就是这里。”陈青河指着栅栏下方一个被水流冲出的缺口,“只能从这里钻过去。”
苏挽眉看着那浑浊恶臭的污水,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牙点头。
陈青河率先俯身,试探着钻入缺口。冷水瞬间浸透衣衫,刺骨寒意让他牙齿打颤。他回身伸手:“来,抓住我!”
苏挽眉闭上眼,摸索着探入水中,紧紧抓住陈青河的手。污水没腰,污物触碰皮肤,令人作呕。两人艰难地在黑暗、滑腻的渠壁中前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深渊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透出微光,水流也变得急了些。
“快到出口了!”陈青河精神一振。
就在此时,苏挽眉脚下猛地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深水处倒去!陈青河死死拉住她,却被带得一同踉跄。混乱中,他的头撞到坚硬的渠壁,眼前一黑,呛了好几口污水。
就在他几乎窒息时,一股力量将他拉起。是苏挽眉,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反手抱住了他,奋力向光亮处挣扎。
“噗通!”
两人终于冲出水渠,重重摔在城外护城河边的浅滩上,浑身湿透,沾满污秽,狼狈不堪。
夜空繁星初现,凉风吹来,冷得彻骨。但终究是逃出来了。
陈青河剧烈咳嗽,吐出污水,感到额头剧痛,伸手一摸,满手是血。苏挽眉爬过来,顾不上自身狼狈,撕下内裙相对干净的布条,笨拙却小心地为他包扎。
“恩公,你没事吧?”她声音带着哭腔和担忧。
陈青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沾着污渍却依然动人的脸,那双凤眼里映着星光,也映着他的影子。劫后余生的悸动,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冰冷的夜色中悄然滋生。
“我没事……”他声音沙哑,“别叫我恩公了,我叫陈青河。”
“陈……青河。”苏挽眉轻声念道,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幸得夜色遮掩。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望向远处凉州城模糊的轮廓,以及眼前未知的、黑暗的荒野。
前路茫茫,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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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虬须客
夜风如刀,刮过荒滩。
陈青河与苏挽眉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凉州城的灯火在远处摇曳,如同隔世。身后是绝路,前方是未知的荒野与深秋的寒夜。
“必须生火,不然会冻死。”陈青河牙齿打颤,环顾四周。远处有片黑黢黢的小树林,或许能找到些干柴。
两人相互搀扶,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树林走去。脚下是冰冷的淤泥和碎石,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苏挽眉的绣花鞋早已破烂,脚底被硌得生疼,却强忍着不吭声。
进入树林,黑暗更浓。陈青河摸索着捡拾枯枝,额头的伤口被冷风一吹,痛得钻心。苏挽眉也帮忙收集,她的手被枯枝划破,渗出血珠。
好不容易聚拢一小堆柴火,更大的难题出现了——没有火种。
陈青河尝试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双手磨得通红破皮,却连一点火星都没见到。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两人。
苏挽眉抱着膝盖,蜷缩在一棵大树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低声啜泣起来。她本是城中浣衣女,虽清贫,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陈青河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柳无心的判词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只能活一半”、“倒霉在中年”……难道他们连今夜都熬不过去?
他不甘心!
他站起身,借着微弱的星光,向树林更深处望去,希望能找到一丝人烟迹象。突然,他鼻尖一动,似乎闻到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烤肉香气?
是幻觉吗?他用力再嗅。
不是幻觉!确有一股肉香,随风飘来!
“苏姑娘,你闻到了吗?”陈青河激动地低喊。
苏挽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嗅了嗅,眼中也泛起光彩:“是……是肉香!附近有人!”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两人,循着香气小心翼翼地向树林深处摸去。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隐约出现一点跳跃的火光!
火光来自一个背风的小土坡下。一个魁梧的身影正坐在火堆旁,手持一根树枝,上面串着一只烤得焦黄的野兔,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
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其背影宽阔,披着件破旧的皮袄,头发虬结,随意披散。
陈青河心中一紧,停下脚步。荒郊野外,独行客往往非善类。他示意苏挽眉躲在一棵大树后,自己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镇定,拱手道:“这位……大叔,我兄妹二人遭难落难,途经此地,饥寒交迫,望乞叨扰,借火取暖,感激不尽!”
火堆旁的身影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来。
火光映照下,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年纪约在四十上下,满脸虬髯,如同钢针般根根戟张,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暗夜里的星火,锐利得似乎能穿透人心。
陈青河注意到他下颌方阔,配合那部虬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中闪过口诀:“虬须狠,胡子根。下额有方非坏人……”稍感安定。
那虬须客目光在陈青河和苏挽眉身上扫过,在他们湿透、污秽的衣衫和狼狈的神情上停留片刻,尤其是陈青河额头上渗血的布条。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石摩擦:“过来坐。”
言简意赅,却让陈青河如蒙大赦。他连忙道谢,拉着苏挽眉小心翼翼走到火堆旁,隔着火堆在虬须客对面坐下。温暖的火焰驱散了些许寒意。
虬须客不再说话,专注地烤着兔子。气氛有些沉闷尴尬。
苏挽眉冷得抱紧双臂,嘴唇发紫。陈青河犹豫一下,脱下自己半湿的外衫,想给她披上。
“穿回去。”虬须客头也不抬,声音不容置疑,“寒夜脱衣,找死。”他随手从身后行囊里扯出一件厚重的旧羊皮袄,扔给苏挽眉,“裹上。”
苏挽眉一愣,看向陈青河。陈青河点头示意。她低声道谢,用羊皮袄紧紧裹住自己,暖意袭来,让她舒服了许多。
兔子烤好了,香气扑鼻。虬须客撕下一条肥美的后腿,递给苏挽眉,然后又撕下另一条,递给陈青河。
“吃。”
陈青河和苏挽眉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客气,接过兔肉,小口却迅速地吃了起来。热乎乎的食物下肚,仿佛给了身体新的力量。
虬须客自己只撕了些碎肉吃,大部分都留给了他们。吃完后,他拿出一个皮囊,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他仰头灌了一口,然后递给陈青河:“喝一口,驱寒。”
陈青河犹豫一下,接过皮囊,学着他的样子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烧般从喉咙一路滚到胃里,呛得他连连咳嗽,却也带来一股暖流。
虬须客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虬髯遮掩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为何落难?”他忽然问,目光如电,看向陈青河。
陈青河心中警觉,不敢全盘托出,只含糊道:“在城里得罪了权贵,被迫逃出。”
虬须客目光扫过苏挽眉,又回到陈青河脸上,特别是他那双深陷的眼窝和连心眉上停留片刻,淡淡道:“凉州太守赵家的纨绔?”
陈青河心中巨震,此人竟一语道破!他不敢否认,只得点头。
虬须客不再多问,又灌了一口酒,望着跳跃的火光,不知在想什么。
夜深,火堆噼啪作响。苏挽眉裹着羊皮袄,靠在树根下,疲惫不堪地睡去。陈青河强打精神守着,但受伤加疲惫,眼皮也越来越重。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虬须客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自语,又仿佛在问他:
“面相带煞,命途多舛……小子,你想活吗?”
陈青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猛地看向虬须客。只见对方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正深邃地看着他。
(第三章 完)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