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第十八章:贵胄疑云
官道旁,尘土尚未落定。商队护卫已悻悻退去,而那队突然介入、装备精良的护卫则 silent地拱卫在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山林,无形中隔出了一片肃杀的区域。
林慕言紧紧攥着那枚木簪,将苏婉清护在身后,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这位华服蒙面的贵妇。她身姿窈窕,气度雍容,虽看不清全貌,但那通身的贵气与护卫显示的力量,绝非寻常官宦家眷。
她为何出手相助?又为何独独问起这枚木簪?
“夫人…”林慕言声音干涩,充满警惕,“此乃…一位故人所赠。”他不敢轻易透露女子信息。
贵妇眸光流转,落在林慕言虽狼狈却难掩清朗的眉宇,又扫过他身后瑟瑟发抖、却依旧能看出姣好轮廓的苏婉清,语气放缓了些:“故人?可是位喜着素衣、擅使双刃、身边常带一缕极淡檀香的女子?”
林慕言心中巨震!她竟知道得如此详细!难道…
“夫人认得她?”他忍不住急问。
贵妇微微颔首,却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她如今何在?为何将此簪交予你?”
林慕言心念电转。这贵妇看似并无恶意,且出手解围,或许真是那女子的友人?但经历重重背叛与阴谋,他已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斟酌着词语:“晚辈与那位姑娘于青州遭难时相识,蒙她数次搭救。此次北上,亦是受她所托,欲往应天府寻一位周大人。临别之际,她将此簪交予我,以为信物。至于她如今…”他神色一黯,“为助我二人脱身,她引开追兵,如今…生死未卜。”
贵妇静静听着,面纱后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唯有在听到“生死未卜”四字时,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良久,她轻叹一声:“世事如棋,果然步步惊心。”她抬眸,重新看向林慕言二人,“你二人伤势不轻,此地亦非说话之所。若信得过本宫,可随车队同行,前方驿站暂且安顿,再从长计议。”
本宫?林慕言心中又是一惊。这自称…莫非是皇室中人?或是哪位亲王郡主的家眷?
他与苏婉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与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他们已山穷水尽,若此妇真有恶意,方才大可任由他们被擒,何必多此一举?
“多谢夫人搭救之恩!”林慕言拉着苏婉清,深深一揖,“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贵妇微微颔首,吩咐左右:“腾一辆安静的车出来,再取些干净衣物和伤药给他们。”
很快,两人被安置在一辆虽不华丽却宽敞舒适的马车内,有了干净的衣物、清水和食物,甚至还有一名沉默寡言的侍女送来金疮药。
马车随着车队再次启动,平稳前行。林慕言小心地为苏婉清处理手上的擦伤,自己也重新包扎了肋下的旧伤。温暖的食物下肚,终于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与疲惫。
苏婉清依偎在他身边,很快因极度疲惫而沉沉睡去。林慕言却毫无睡意,撩开车帘一角,观察着外面的车队。
车队规模不小,护卫森严,行动间悄无声息,令行禁止,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那贵妇的马车被护在中心,神秘而尊贵。
她究竟是谁?与那神秘女子又是何关系?为何恰好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个个疑问盘旋在他心头。
傍晚时分,车队抵达一处官家驿站。驿站早已被清空戒严,驿丞毕恭毕敬,显然已知车队主人身份尊贵非凡。
林慕言与苏婉清被引入一间僻静的上房安置。不久,便有侍女前来相请,言称夫人欲见林公子一人。
林慕言心中忐忑,安顿好婉清,随侍女来到驿站后院一间雅致的花厅。
贵妇已卸去面纱,正临窗而立。灯下观之,只见她约莫三十许年纪,容貌极美,却并非柔媚,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英气与威严,凤目流转,不怒自威。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慕言身上,淡淡道:“坐吧。”
林慕言依言在下首坐下,屏息凝神。
“你不必紧张。”贵妇语气平和了些,“本宫封号‘永宁’,乃当今圣上堂妹,夫家姓徐,掌宗人府事。你可称我徐夫人。”
林慕言心中骇然,连忙起身欲行大礼。永宁郡主!这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宗人府更是管理皇族事务的机构,权势煊赫!
“不必多礼。”徐夫人抬手虚扶,“此刻非常时期,无需拘泥俗礼。”
林慕言重新坐下,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如此身份的贵人,为何会对他这落魄书生和那江湖女子之事感兴趣?
徐夫人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缓缓道:“你口中那位‘姑娘’,若本宫所料不差,应是我一位故人之女。她母亲…曾于本宫有救命之恩。”
她眼中掠过一丝追忆与感伤:“她母亲性情刚烈,聪慧绝伦,却因卷入朝堂纷争,遭奸人所害,家破人亡。我只知她留下一女,被高人救走,隐姓埋名,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追查当年真相,欲为母报仇。如今看来,她竟是真的查到了青州,查到了赵德柱乃至其身后之人…”
林慕言听得心神激荡。原来那女子身世如此坎坷,其母竟与皇家有旧!而她追查的,竟是牵扯到朝堂高层的陈年旧案!
“那…赵德柱背后之人…”林慕言忍不住问。
徐夫人眸光一冷,声音压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赵德柱不过一介阉奴,鹰犬而已。其身后之主,势力盘根错节,在朝在野,党羽众多,甚至…可能牵扯宫闱。”
她顿了顿,看向林慕言:“你们在青州所见所闻,所获证据,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却已足以震动朝野,引来杀身之祸。这也是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追杀你们的原因。”
林慕言背脊发凉,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是何等可怕的漩涡。
“那…周御史…”
“周廷儒周大人,确是清流砥柱,刚正不阿,且…曾倾慕于她母亲。”徐夫人语气有些复杂,“将证据交予他,确是正途。但应天府如今也非铁板一块,你们即便到了,能否顺利见到周大人,能否安然递交证据,亦是未知之数。”
她沉吟片刻,道:“本宫此次离京,乃是奉密旨巡查江淮漕运,明日便需折返扬州。你二人可随本宫同行,至扬州后,本宫可派可靠之人,护送你们秘密前往应天,或许更为稳妥。”
这无疑是眼下最安全、最稳妥的选择。有郡主仪仗庇护,沿途关卡谁敢盘查?到了扬州,再由郡主心腹护送,安全性大增。
林慕言几乎要立刻答应下来。
但就在此时,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极其细微的念头: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他们山穷水尽之时,恰好遇到一位与那女子有旧、位高权重、又愿意鼎力相助的郡主?
那位神秘女子心思缜密,临别时只让他去寻周御史,却从未提及这位权势更大的郡主?是来不及?还是…另有隐情?
芦翁的警告、父亲的遭遇、青州的重重陷阱…让他早已不敢轻易相信任何“好意”。
他面上不动声色,起身深深一揖:“郡主殿下大恩,晚辈没齿难忘!一切但凭殿下安排!”
徐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们今夜好生歇息,明日随队启程。”
回到房中,苏婉清已然醒来,听闻竟是郡主相助,亦是惊喜交加,觉得绝处逢生。
然而,林慕言心中那点疑虑却如同毒芽般滋生。他哄睡婉清后,自己却毫无睡意。
夜半时分,他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假意起夜,实则暗中观察驿站布局与护卫布置。
郡主驻跸,守卫果然极其森严,明岗暗哨,滴水不漏。但他凭借在青州逃亡中练就的敏锐,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寻常——那些护卫的眼神,除了忠诚与警惕,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种东西…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尤其是有意无意扫过他们房门方向时。
而且,驿站外围的戒备程度,似乎远超内部…仿佛…仿佛不是防止外敌闯入,而是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这会不会是一个更为精致、更为危险的陷阱?那位徐夫人,真的是友非敌吗?
他想起女子将木簪交给他时郑重的眼神,想起她反复强调的“勿信任何人”。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必须确认!
他冒险靠近郡主所居的正院,躲在一棵大树后。只见正厅依旧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似是徐夫人正在与那名护卫首领低声交谈。
夜阑人静,风声将些许断断续续的话语送入了他的耳中。
“…确保明日顺利启程…看好那两人…尤其是那木簪…必须拿到…”
“殿下放心…已严密监控…绝不会出差错…只是…为何不直接…”
“…你懂什么…那物事需他心甘情愿交出…或知其下落…强逼无用…且…需活的…才能引出…”
后面的话语更低,再也听不清。
但仅此只言片语,已如同惊雷般在林慕言脑中炸响!
果然!这是一个局!这位永宁郡主,目的也是那密录!她并非想帮他们,而是想利用他们作为诱饵,或是想套出密录下落!甚至可能…与那“夜枭”有着某种关联!
巨大的恐惧与愤怒瞬间攫住了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他强压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悄无声息地退回房中,摇醒了苏婉清,死死捂住她的嘴,用最低最快的声音说明了情况。
苏婉清吓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绝望。
“我们必须立刻逃走!”林慕言眼神决绝,“就现在!”
《尘途》第十九章:星夜遁逃
驿站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巡夜护卫规律的脚步声在庭院中回荡,如同敲打在林慕言心头的丧钟。
刚刚窥破的阴谋,让这看似安全的驿站化作了龙潭虎穴。永宁郡主温和的面容此刻在他脑中变得无比伪善与可怕。
必须逃!立刻!马上!
苏婉清吓得浑身冰凉,手脚发软,全靠林慕言搀扶才勉强站立。
“可…可是外面守卫那么森严…我们怎么逃?”她声音发颤,几乎语不成调。
林慕言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门窗必然已被监视,从正门出去绝无可能。他走到后窗,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堆放着杂物,围墙高耸,但并非毫无希望。
“从这里走。”他低声道,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观察过,西侧墙外是一片桑林,穿过桑林便是河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但…那么高的墙…”
“爬上去!”林慕言眼神锐利,“没时间犹豫了!等到天亮,我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
他从床上扯下床单,迅速撕成布条,结成一条简易的绳索。又将房中桌椅悄悄挪到窗下垫脚。
“跟我来,别出声!”他率先翻出窗户,落在天井中,警惕地观察四周,随即向苏婉清伸出手。
苏婉清咬着牙,忍着恐惧,笨拙地爬出窗户。
天井中并无守卫,但远处廊下仍有巡逻的火光晃动。两人屏息静气,贴着墙根阴影,挪到西侧围墙下。
围墙足有一丈多高,光滑难以攀爬。林慕言将布条绳索一端绑上一块捡来的碎砖,奋力向上抛去,试图挂住墙头。
一次,两次…碎砖滑落,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次都让两人心惊肉跳。
终于,在第四次尝试时,碎砖卡在了墙头瓦楞之间!
林慕言用力拉了拉,确认牢固。“我先上,拉你上去!”他低声对苏婉清道,随即抓住绳索,双脚蹬墙,艰难地向上攀爬。肋下的旧伤因用力而阵阵刺痛,但他死死咬着牙关。
好不容易爬上墙头,他伏低身体,向下望去。墙外果然是一片茂密的桑林,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远处传来潺潺水声。
他迅速将布条垂下,低唤:“婉清,快!”
苏婉清抓住布条,林慕言奋力向上拉拽。苏婉清身体轻,很快也被拉上了墙头。
然而,就在此时,驿站内突然传来一阵犬吠!随即是护卫的厉喝:“什么人在那边?!”
被发现了!
“跳!”林慕言顾不得许多,拉着苏婉清,纵身便向墙外桑林中跳去!
两人重重摔落在厚厚的落叶上,虽疼痛却不至于重伤。
“这边!”林慕言拉起苏婉清,一头扎进密林深处,拼命奔跑!
身后墙内,人声鼎沸,火把亮起,犬吠声、呼喝声、兵刃出鞘声乱成一片!甚至听到了弓弦震动之声!
咻!咻!
几支弩箭射入他们身后的树干,咄咄作响!
“分开搜!他们跑不远!”墙头传来护卫首领冰冷的命令声。
林慕言心中骇然,这些护卫反应速度太快了!他拉着苏婉清,凭借微弱的星光,在漆黑的桑林中亡命奔逃。树枝抽打在脸上身上,划出血痕,却丝毫不敢停顿。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追兵声,两人才敢停下,靠在一棵大树后剧烈喘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们…他们会不会追来…”苏婉清声音带着哭腔。
“会!一定会!”林慕言喘息着,侧耳倾听,“我们必须立刻找到那条河!顺流而下,才能彻底摆脱他们!”
他根据记忆中的水声方向,搀扶着苏婉清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幸运的是,没走多远,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河道在星光下泛着微微波光。
河畔停着几条小渔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天无绝人之路!
林慕言大喜,上前解开一条船的缆绳,将苏婉清扶上船,自己拿起竹篙,奋力将船撑离岸边。
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入河道中心,顺流而下。冰冷的河风吹拂着脸颊,暂时吹散了身后的杀机。
两人瘫坐在船底,望着岸边逐渐远去的桑林和更远处驿站模糊的灯光,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那位郡主…她为何也要害我们?”苏婉清哽咽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慕言声音沙哑,望着漆黑的河面,“我们手中的东西,牵扯太大。在这滔天利益和权势面前,亲情故旧,或许皆可抛却。”他此刻对那神秘女子的告诫有了更深的理解——勿信任何人。
“那我们现在去哪?应天还去吗?”
“去!必须去!”林慕言眼神坚定,“但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我们自己去!就算爬,也要爬到应天府!”
小船顺流漂荡。两人又冷又饿,相拥着取暖,依靠着彼此那点微弱的体温和坚定的意志支撑。
天快亮时,他们在下游一处荒僻的河湾靠岸,将小船推入芦苇丛中隐藏起来。必须弃船步行,否则目标太大。
他们再次开始了荒野跋涉。这一次,更加谨慎,更加警惕任何接近的人烟。
然而,命运的残酷似乎并未放过他们。当日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人无处躲藏,瞬间被淋得透湿,冷得瑟瑟发抖。
祸不单行,苏婉清再次病倒了。高烧卷土重来,来势汹汹,她很快陷入昏迷状态,胡话不断。
林慕言背着她,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跋涉,寻找避雨之处。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的路滑腻不堪。绝望如同这冰冷的雨水,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
终于,在天黑前,他找到一个废弃的山神庙。庙宇比之前的土地庙更加破败,神像倒塌,到处漏雨。他寻了一处尚且干燥的角落,将苏婉清放下。
触摸她滚烫的额头,林慕言心急如焚。再这样烧下去,她会没命的!
他必须去找药!哪怕冒险!
他将苏婉安顿好,用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毅然冲入雨幕之中。
雨夜的山林,漆黑如墨,危机四伏。他凭着记忆,寻找着之前认识的退热草药。雨水冲刷,视线极差,他不知摔了多少跤,浑身泥泞。
好不容易采到几株草药,他急忙返回山神庙。
然而,刚靠近庙门,他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男人的狞笑和苏婉清惊恐的尖叫声!
“放开我!你们是谁?!”
林慕言脑袋“嗡”的一声,血直冲顶门!他拔出短剑,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只见庙内,不知何时来了三个彪形大汉,穿着蓑衣,满脸横肉,一看便非善类。其中一人正抓着苏婉清的手腕,另一人则在翻找他们那少得可怜的行李。
是趁火打劫的山匪!
“妈的!穷鬼一个!就这小娘们还有点滋味…”抓着苏婉清的那匪徒淫笑着,伸手便要摸她的脸。
“住手!”林慕言目眦欲裂,厉喝一声,持剑便扑了过去!
那三个匪徒吓了一跳,待看清只有林慕言一人,且瘦弱不堪,顿时狞笑起来:“哪来的臭小子!找死!”
一人挥刀便迎了上来!
林慕言此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只有保护婉清的念头。他竟不格挡,而是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直刺对方心口!
那匪徒没料到他如此拼命,吓了一跳,回刀格挡稍慢,被林慕言的短剑划破了手臂!
“操!小子够狠!”匪徒吃痛,大怒,攻势更猛。
另外两人也放下苏婉清,围了上来。
林慕言虽凭一股血勇支撑,但毕竟体力不支,又寡不敌众,很快便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衣衫,被逼得连连后退。
“慕言哥哥!”苏婉清哭喊着,想要冲过来,却被一匪徒轻易推开。
眼看林慕言便要命丧刀下!
忽然,庙外雨幕中,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非人般的唿哨!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入庙中!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
寒光一闪!
噗!噗!噗!
三声利刃割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三个嚣张的匪徒动作猛然僵住,脸上还带着错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喉咙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噗通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林慕言拄着剑,剧烈喘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雨幕中,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转过身。
蓑衣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眸子,以及那柄仍在滴血的、样式奇特的短刃…
林慕言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苍白、疲惫却写满坚韧的脸庞。
正是他们以为早已生死未卜的神秘女子!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匪徒的尸体,落在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林慕言和惊恐万分的苏婉清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我来得还不算太晚。”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