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第十四章:惊弓之鸟
冰冷的污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与肋下的剧痛交织,几乎让林慕言失去知觉。他挣扎着从臭气熏天的水渠中爬出,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剧烈地咳嗽,吐出呛入的污水。
远处,烈焰依旧映红天际,爆裂声、呼喊声、以及一种新的、更加宏乱喧嚣的声浪如同潮水般涌来,充斥着整个青州城。追兵的脚步声和犬吠声似乎被这更大的混乱所吞没,渐行渐远。
他成功了,却也失败了。他确认了父亲的危境,留下了渺茫的希望,却无法将其救出,自身也险些陷落。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淤泥,包裹着他。
必须离开这里!他强撑着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条偏僻的死巷,堆满垃圾,恶臭难闻。他撕下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袍,尽量拧干湿透的里衣,又抓了几把污泥胡乱抹在脸上和身上,掩盖本来的肤色和可能残留的血迹。此刻的他,看起来与城中那些因大火和骚乱而流离失所、惊慌失措的乞丐流民并无二致。
他踉跄着走出小巷,融入街上混乱的人流。人们脸上写满了恐惧与茫然,拖家带口,呼喊走散亲人的名字,或是抱着微薄的家当盲目奔逃。救火的兵丁、维持秩序的衙役与汹涌的人潮冲撞在一起,场面彻底失控。
“衙门大牢破了!重犯都跑出来了!”
“快跑啊!乱党杀人了!”
“东城也起火了!”
各种骇人听闻的流言在人群中飞速传播,加剧着恐慌。
林慕言心中骇然。大火之后,竟是劫狱?这绝非寻常!是那神秘女子另有安排?还是…“夜枭”趁机作乱,欲将这潭水搅得更浑?
他无暇细思,当务之急是尽快与女子汇合。他记得女子提及的陈府附近的临时藏身点——一座早已荒废的染坊作坊。
他低着头,逆着慌乱的人流,艰难地向城西方向挪动。肋下的伤口每一次迈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失血与寒冷让他阵阵眩晕。他紧紧咬着牙,依靠着那股不肯屈服的恨意与救出婉清的渺茫希望支撑着身体。
穿过数条街巷,周围的混乱似乎稍减,火光也远了些。他拐进一条更加阴暗的小路,根据记忆寻找着那座染坊。
就在他即将看到染坊那标志性的高大废弃染缸时,前方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却尽量放轻的脚步声!
他心中一凛,立刻闪身躲入一堆废弃的瓦砾之后。
只见两个身影相互搀扶着,踉跄地从巷口跑过,迅速消失在另一端的黑暗中。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且那两人皆用布巾包着头脸,但林慕言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那个稍显纤细、行动有些不便的身影,披着的深色斗篷…似乎是婉清今日被囚禁时穿的那件!而搀扶着她的那个身影,虽然穿着普通民妇的衣裙,但那独特的、即便在逃亡中也保持的某种仪态…
是她们!她们竟然也逃出来了!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疲惫与痛苦!她们成功了!
他不及细想,立刻从瓦砾后冲出,压低声音疾呼:“姑娘!苏小姐!是我!”
前方那两个身影猛地一顿,骇然回头,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惊恐!尤其是苏婉清,看到这个浑身污泥、形如乞丐、突然出现的黑影,吓得几乎软倒。
那神秘女子则瞬间将苏婉清护在身后,手中已扣住了暗器,待看清是林慕言时,眼中的杀机才缓缓褪去,化为一丝复杂的惊讶与如释重负。
“是你?!”她声音带着喘息,“你怎么…”
“此地不宜久留!”林慕言急步上前,打断她的话,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他引领着两人,迅速钻进旁边那座荒废的染坊。
染坊内堆积着大量废弃的染布和工具,蛛网密布,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但此处足够偏僻隐蔽,暂时应是安全的。
三人躲在一排巨大的空染缸之后,才得以稍稍喘息。
“慕言哥哥!”苏婉清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奔涌而出,若不是身体虚弱,几乎要扑入林慕言怀中,“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还以为…”
“是我,婉清,是我…”林慕言亦是眼眶发热,想握住她的手,却看到自己满手污秽,只能哽咽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神秘女子靠在染缸上,脸色苍白得吓人,肩头的血迹已浸透衣衫,显然这一路的奔逃与护卫让她伤势极重。她看着劫后余生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你们如何逃出来的?”林慕言看向女子,急切问道,“我方才听到消息,说衙门大牢…”
“非我所为。”女子摇头,气息微弱,“我们亦是趁乱脱身。那劫狱之事,来得蹊跷,恐非吉兆。”她简单说了绣楼内的惊险经历。
林慕言也简略说了林府的情况。
听到林正轩重伤垂危、被暗中下毒,苏婉清再次泪如雨下,林慕言亦是拳头紧握,牙关紧咬。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女子强打精神,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们虽暂时脱身,但追兵转眼即至。赵德柱、陈敬斋,尤其是那个‘夜枭’,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刻全城大乱,正是他们借机清除异己、掩盖罪证的绝佳时机!我们必须立刻出城!”
“出城?”林慕言蹙眉,“此刻四门必然紧闭,盘查极严…”
“正因大乱,或有机可乘。”女子目光扫过窗外依旧通红的夜空,“大火、劫狱,官府兵力捉襟见肘,城门守卫必有疏漏。且他们料定我等不敢此时闯关,或可出其不意。”
她顿了顿,看向林慕言:“你对城南熟悉,可知有否隐秘路径,或守卫薄弱之处?”
林慕言沉吟片刻,眼中忽然一亮:“有一处!早年听家中老仆说过,南城墙有一段因雨水冲刷,外墙塌陷过,后来草草修补,内部砖石或有松动,或许…或许可以设法攀爬!且那边靠近乱葬岗,平日巡逻便少,今夜如此混乱,守卫定然更疏!”
“好!”女子点头,“便去南城!但需尽快,天一亮,便再无机会!”
她挣扎着想站起身,却一阵摇晃,险些栽倒。
“姑娘!”林慕言连忙扶住她,触手之处,她身体滚烫,显然伤口已引发高热。
“我没事…”女子推开他的手,咬牙站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仅剩的几颗药丸全部倒出,自己服下一颗,又将另外两颗递给林慕言和苏婉清,“提神,固元。走吧!”
三人不敢再耽搁,悄然出了染坊,借着夜色与混乱的掩护,向着南城方向潜行。
一路上,景象愈发触目惊心。大火蔓延了数条街道,无数屋舍化为焦土,哭嚎之声不绝于耳。趁火打劫者、浑水摸鱼者时有出现,与维持秩序的兵丁爆发冲突,更添混乱。街道上时见倒毙的尸体,有被烧死的,有被踩踏而亡的,也有明显是被刀剑所杀!
这已不仅仅是一场火灾和劫狱,俨然有演变成一场小规模暴乱的趋势!
“ ‘夜枭’…好狠毒的手段…”女子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忌惮。她似乎从这混乱的格局中,看到了那只幕后黑手翻云覆雨的痕迹。
林慕言心中亦是一片冰寒。为达目的,不惜拉上全城百姓陪葬!此人之歹毒,远超想象!
他们避开主要街道,专走最阴暗偏僻的小路,甚至不得不数次翻越倒塌的围墙、穿过燃烧后的废墟。有几次险些与搜捕的官兵或趁乱作恶的匪徒迎面撞上,全靠女子的机警与林慕言对地形的熟悉才勉强躲过。
苏婉清虽身体虚弱,却表现出惊人的坚韧,紧紧跟着,一声不吭。
终于,南城墙在望。此处果然较为荒凉,火光也远,混乱的声浪似乎被高大的城墙隔开,显得相对安静。但城墙上火把通明,巡逻兵丁的身影来来回回,戒备森严。
三人伏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土坡后,仔细观察。
“你说的那段城墙在何处?”女子低声问。
“就在前方约百步,那棵歪脖子老槐树附近。”林慕言指道。
目光所及,那段城墙看起来并无异常,巡逻的队伍似乎也与其他地段无异。
“似乎…并无松动迹象?”林慕言心下迟疑。
“过去看看方知。”女子凝神观察着巡逻队伍的规律,“每两队交叉而过,中间约有十息空隙。需抓住这十息,靠近城墙查看。”
等待片刻,趁着一队巡逻兵刚刚走过,另一队还未出现的空隙,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冲过开阔地,扑到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的城墙根阴影里。
林慕言迫不及待地用手触摸、敲击城墙砖石。然而,触手之处皆是坚实冰冷,并无任何松动的迹象!
“怎么会…老仆明明说…”他心中一片冰凉。
“或许年月已久,早已被重新加固。”女子语气沉重。
希望破灭!出城之路,似乎已被堵死!
就在三人绝望之际,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富有规律的“叩叩”声,从城墙根深处传来!
仿佛…仿佛有人在墙内轻轻敲击!
《尘途》第十五章:密道亡命
那“叩叩”声极轻极微,断断续续,仿佛耗子啃噬,又似风吹碎石,在这死寂的城墙根下,却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三人瞬间僵住,屏住呼吸,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来源——那是在歪脖子老槐树盘根错节的树根深处,紧贴着墙基的一块巨大青石板下!
难道是守卫发现的动静?不对,若是守卫,何须如此鬼祟?
林慕言与那神秘女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与一丝极微弱的希望。
女子示意两人噤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贴近那块青石板,将耳朵贴了上去,仔细倾听。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随即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有警惕,有疑惑,也有一丝绝处逢生的悸动。
她对着石板,屈起手指,以一种独特的、三长两短的节奏,轻轻叩击了三遍。
墙内的敲击声骤然停止。短暂的寂静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微的、石头摩擦的“沙沙”声!
只见那块巨大的青石板,竟缓缓地向内移动,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泥土腥气的风从洞内涌出!
洞口之内,一片漆黑,隐约可见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正警惕地向外张望。
“谁?”一个压得极低的、沙哑的老者声音从洞内传出。
女子并未回答,而是快速从怀中取出某物,递入洞中。洞内那人接过,似乎查看了一下,片刻沉默后,低声道:“快进来!抓紧时间!”
女子毫不犹豫,率先俯身钻入洞中,随即伸手将惊愕无比的苏婉清也拉了进去。林慕言不及细想,也立刻跟上。
他刚钻进洞口,身后那块青石板便迅速而无声地合拢,将最后一丝天光彻底隔绝。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嚓!
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是一盏小小的油灯。持灯者,是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着背、满脸皱纹如同风干橘皮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沾满泥土的粗布衣,目光却异常锐利,正上下打量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借着微光,林慕言才看清,这里竟是一条狭窄逼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地道!土壁潮湿,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土腥气。
“芦翁?!”林慕言失声低呼!这持灯的老者,竟是那日河神庙中为他们疗伤、号称为“芦翁”的古怪老丈!
芦翁浑浊的目光扫过林慕言,并无太多惊讶,只是咧了咧嘴,露出所剩无几的黄牙:“小子,命挺大,还没死。”他又看向那神秘女子,目光在她肩头的血迹上停留一瞬,叹了口气,“丫头,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女子对着芦翁,竟是微微躬身一礼,语气带着罕见的敬重:“多谢翁伯再次施以援手。情势危急,不得已前来叨扰。”
“废话少说,跟我来。”芦翁摆摆手,佝偻着身子,提着油灯,率先向地道深处走去。他的步伐在这狭窄的地道中却异常稳健迅速。
三人连忙跟上。地道蜿蜒曲折,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岔路极多,如同迷宫。若非有人引领,绝对会迷失方向。
“翁伯…您怎会在此?这地道…”林慕言忍不住低声问道。
芦翁头也不回,声音沙哑:“老夫守着这青州城几十年,总得给自己留几条后路。这地道直通城外乱葬岗的一处废墓室,鲜有人知。今日城中大乱,老夫便知你们迟早会被逼到南城来碰运气。”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那城墙塌陷处,早八百年就被官府堵死了,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后生仔。”
林慕言心中骇然。这芦翁究竟是何方神圣?不仅医术高明,心思缜密,竟还掌握着如此隐秘的逃生通道!他与这神秘女子又是什么关系?似乎早已相识,且关系匪浅!
那女子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一边艰难前行,一边低声道:“翁伯乃我师门长辈,亦是…‘夜枭’肆虐的受害者之一。隐姓埋名于此,自有缘由。今日之恩,你我铭记便可,莫要多问。”
林慕言心中一凛,顿时噤声。看来这青州城水深无比,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恩怨。
苏婉清紧紧跟着,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看向林慕言和那女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依赖。
在地道中艰难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传来隐约的风声和水滴声。空气也变得稍微清新了些。
芦翁停下脚步,吹熄了油灯。前方隐约透来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光晕——是出口!
“到了。”芦翁低声道,“外面是乱葬岗的废弃墓室,出口被墓碑堵着,推开即可。出去后,向西走五里,有一处荒废的土地庙,暂且安身。”
他转过身,看着三人,特别是那女子,浑浊的眼中透着凝重:“丫头,青州已成死地,绝非久留之所。赵德柱经此一事,必不会甘休,‘夜枭’更会疯狂反扑。一旦发现你们逃脱,必定发海捕文书,画影图形,天下通缉!你们必须尽快远离江南,前往应天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女子郑重点头:“我明白。待她伤势稍稳,我们便即刻北上。”
芦翁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塞给女子:“一些伤药和盘缠,省着点用。”他叹了口气,“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保重。”
他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又看了林慕言一眼,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佝偻着身子,缓缓退入地道的黑暗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三人对着芦翁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
然后,林慕言用力推开出口处的墓碑。一股带着腐草和泥土气息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外面天色依旧漆黑,但已透出黎明前最深的墨蓝。
他们钻出墓室,站在荒草丛生、坟茔累累的乱葬岗上。回望青州城方向,火光仍未完全熄灭,如同巨兽垂死的眼睛,浓烟遮天蔽日。那座繁华的城池,一夜之间,仿佛化为了人间炼狱。
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沉重的悲凉所取代。
“走吧。”女子声音沙哑,裹紧了衣衫,率先向西而行。
林慕言搀扶着苏婉清,紧随其后。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郊野岭中跋涉,如同惊弓之鸟,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与危险之上。前途茫茫,后有追兵,天下之大,似乎已难有容身之所。
但只要还活着,便有希望。
至少,他们暂时逃出了那座被烈焰与阴谋吞噬的城池。
而真正的逃亡,此刻,才刚刚开始。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