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第十二章:乱世微光
冲天烈焰撕破夜幕,将青州城东南隅的天空烧成一片可怖的橘红。滚滚浓烟如同狰狞的巨蟒,腾空而起,遮蔽星月。爆裂声、坍塌声、哭喊声、惶急的锣声与号令声交织成一片,整个城市从睡梦中惊起,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
火势借着夜风,贪婪地舔舐着毗邻的宅院,大有蔓延全城之势。官府所有的差役、兵丁乃至驻军都被紧急调往火场救火、维持秩序,原本严密布控的搜捕网络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混乱,是罪恶的温床,却也可能是绝望中唯一的缝隙。
林慕言与那神秘女子互相搀扶,踉跄奔行在惊慌失措的人流与救火队伍的空隙中。两人皆负伤不轻,女子肩头血色蔓延,气息紊乱;林慕言肋下被箭矢划开的伤口亦不断渗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但此刻,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心中的焦灼。大火虽起,创造了稍纵即逝的机会,但父亲仍在虎口,婉清婚期迫在眉睫!
“必须…立刻行动…”女子喘息着,靠在一处巷口的阴影里,脸色白得吓人,“官府人手已被大火牵制,林府和陈府的守卫必然减弱…这是最佳时机…”
“先去何处?”林慕言急问,心悬两端。
女子略一思忖,决断道:“分头行事!你去林府,设法确认林老爷安危,若有机会,或可尝试救人,但切记,事不可为,以自保和传递消息为先!我去陈府,探苏小姐情况,见机行事!”
她从怀中取出最后两枚药丸,自己服下一枚,另一枚塞给林慕言:“能暂压伤势,提神聚力。记住,无论成败,天亮之前,务必撤离!若失散,仍按原计划,三日后听雨楼旧址!”
情况危急,不容赘言。林慕言重重点头,接过药丸吞下,一股辛辣之气直冲丹田,精神果然为之一振。
“保重!”他深深看了女子一眼,转身便欲奔向林府方向。
“等等!”女子忽然叫住他,递过来一件东西——正是那枚她之前给予、用以向周御史求助的木簪,“带上它。若…若我未能脱身,你便无需再等,即刻设法前往应天府!”
林慕言心中一沉,接过那犹带她体温与淡淡檀香的木簪,紧紧攥在手心:“你亦保重!定要活着!”
再无多言,两人身影在巷口分开,如同两滴汇入激流的水珠,迅速消失在混乱的夜色之中。
林慕言忍着肋下剧痛,专挑最阴暗僻静的路径,向林府后巷摸去。越是靠近林府,越能感受到一种外松内紧的诡异气氛。府门外看似冷清,但阴影中隐约可见按刀而立的身影,显然是赵德柱留下的看守。
他不敢从大门接近,依旧绕到后巷。昔日熟悉的狗洞依旧在那里,但附近却多了几个看似闲逛、实则目光锐利的陌生面孔。
果然加强了警戒!但比起全城搜捕时的密度,已是大为减弱。
他耐心潜伏等待。终于,一阵更大的骚动从东南方向传来,似乎是某处重要的建筑发生了坍塌,救火呼声震天,那几个暗哨也被吸引了片刻注意力。
就是现在!
林慕言如同猎豹般窜出,无声无息地滑入狗洞,滚入府内熟悉的柴草堆后。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府内景象令他心头一紧。往日井然有序的宅院,此刻却透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死寂。巡逻的家丁数量明显增多,且多是陌生面孔,眼神警惕,行动间带着军伍的肃杀之气。赵德柱的人,已然控制了这里!
他凭借着对自家宅院的无比熟悉,利用花木、假山、回廊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向着父亲所在的主院潜行。每走一步,都需避开明岗暗哨,进程极其缓慢艰难。
终于,接近主院。院门外竟有四人持刀守卫,屋内隐约透出灯光。
如何进去?
他绕到主院后窗之下。父亲书房的一扇窗户,因年久失修,插销有些松动,儿时他常偷偷从此爬入书房偷闲。
他尝试着轻轻推动窗户。幸运的是,窗户应手开了一条缝隙!并未从内闩死!
他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开足够一人钻入的缝隙,屏息听了片刻,屋内并无动静,方才轻巧地翻了进去。
书房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内间的卧榻上,父亲林正轩静静地躺着,面色金纸,呼吸微弱几乎不可闻,显然仍深度昏迷。一名丫鬟趴在桌边打盹。
林慕言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他悄步走到榻前,轻轻握住父亲冰凉的手。
“父亲…是我,慕言…”他低声呼唤。
林正轩毫无反应。
那名丫鬟却似被惊动,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榻边黑影,吓得张口欲叫!
林慕言眼疾手快,猛地捂住她的嘴,低声道:“翠儿,是我!少爷!”
丫鬟翠儿看清是他,眼中惊恐化为震惊,随即涌出泪水,拼命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声张。
林慕言缓缓松开手,急切问道:“我父亲情况如何?他们用了什么药?”
翠儿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老爷一直昏迷不醒…上午大夫来看过,开了参汤吊命…但下午钱师爷亲自送来一碗药,喂老爷服下后,老爷气息就更弱了…我…我偷偷倒了一点藏起来了…”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
林慕言接过纸包,凑近鼻尖一闻,一股极淡的怪异甜腥气!他虽不通医理,但也知此绝非善药!钱师爷果然在暗中下毒手!
怒火再次灼烧他的心肺!但他强行压下,继续问:“府里现在谁在主事?都有哪些外人?”
“是那个姓钱的师爷和陈通判带来的一个管家…他们带来的人控制了前后门和库房…原来的护院家丁都被支开了或者看起来了…”翠儿瑟瑟发抖,“少爷,您快走吧!他们抓您呢!”
“我知道。”林慕言心如刀绞,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父亲,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将父亲救出。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枚木簪,掰下一小截尖端,塞入翠儿手中,“翠儿,你听着,我现在无法救父亲出去。你设法将这木簪尖,藏入每日喂给我父亲的参汤碗底,不要让人发现。或许…或许能减缓毒性。”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从那神秘女子药丸中得来的启发,期望这木簪材质特殊,或能有些许解毒之效,哪怕只是心理安慰。
翠儿虽不明所以,还是紧紧攥住,用力点头。
“照顾好老爷!等我回来!”林慕言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咬牙狠心,再次从后窗翻出,融入夜色。
必须尽快离开!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也会给翠儿带来灭顶之灾。
他沿着原路,更加小心地向府外潜去。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后巷围墙时,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哗,火把通明!
“仔细搜!刚才有暗哨发现似有黑影潜入!绝不能让人惊扰了林老爷!”一个尖利的声音高喊着,是那个钱师爷!
被发现行踪了!林慕言心头一紧,加速向狗洞方向奔去!
但已然迟了!后巷方向也传来呼喝声,显然加强了巡查!
他被困在了府中!
情急之下,他瞥见旁边一处堆放杂物的破旧小院,不及细想,闪身钻了进去,躲入一堆破旧屏风之后,屏住呼吸。
脚步声和呼喝声迅速逼近,火把的光亮在院门外晃动。
“搜!每个院子都不要放过!”钱师爷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慕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握住短剑剑柄,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府外东南方向,再次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似乎是什么巨大的仓库或建筑发生了爆炸!地面都微微震动!
“又爆了!快!分些人去那边看看!别让火势彻底失控!”有人惊呼。
府内的搜索队伍顿时一阵混乱,脚步声杂沓,似乎分出了一部分人赶赴火场。
机会稍纵即逝!
林慕言趁着院门外守卫被爆炸声吸引的刹那,猛地从屏风后窜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不远处的围墙!奋力攀上,翻越!
落地时牵扯到肋下伤口,痛得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但他不敢停留,咬碎钢牙,爬起来便向着与陈府相反的方向发足狂奔!
身后传来追兵的叫骂声和犬吠声!他们动用了猎犬!
林慕言亡魂皆冒,拼命奔跑,专往人多杂乱、气味混杂的地方钻。最终,他一头扎入一条正在连夜清理淤泥、气味恶臭的下水道旁支渠中,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至腰际。
追兵和猎犬在渠边徘徊吠叫许久,最终无奈退去。
林慕言从污水中爬出,浑身湿透,恶臭扑鼻,伤口被污水浸染,刺疼钻心。他瘫在渠边,望着远处依旧烧红的天空,剧烈喘息,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悲愤。
父亲危在旦夕,他却只能狼狈逃窜…
不知那女子,在陈府又如何了?
《尘途》第十三章:绣楼劫
陈府深宅,相较于林府的外松内紧,此处的守卫堪称滴水不漏。通判府邸,本就掌一州刑名,麾下不乏好手,加之联姻在即,赵德柱亦派了心腹协助“护卫”,明岗暗哨,交错巡视,几乎无隙可乘。
那神秘女子伏在陈府西北角一座邻家屋脊的暗影里,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已观察了近半个时辰。肩头的旧伤因之前的搏杀与奔逃而阵阵作痛,体内压制伤势的药力正在缓慢消退,带来一阵阵虚脱感。
但她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默默记下每一队护卫巡逻的路线、每一个暗哨的位置、每一次换班的间隙。
苏婉清被囚于何处,她早已探明——后院一座独立的绣楼,上下三层,唯有一道楼梯相通,楼下日夜有婆子看守,窗外亦有护卫巡逻。堪称铜墙铁壁。
大火引起的混乱似乎并未过多波及此地,陈府的守卫反而因外间的变故而更加警惕。
强闯,绝无可能。
只能智取,制造混乱,调虎离山。
她目光扫过陈府后院的一处角落,那里是厨房所在的院落,此时虽已过子夜,但因筹备三日后的婚宴,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运送食材杂物的小车进进出出。
一个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形。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屋脊,如同暗夜中的一缕轻烟,绕到陈府后墙外的一条小巷。那里堆放着几辆等待明日清运的泔水车,臭气熏天。
她屏住呼吸,迅速将身上夜行衣的外层脱下反穿,露出里面一套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裙,又用头巾包住头发,脸上再抹些尘土,瞬间便成了一个寻常的粗使仆妇模样。
她低着头,混入一队正从侧门往厨房运送晚归柴火的仆役中,轻易地进入了陈府。
厨房院落里一片忙碌,无人留意多了一个陌生的“仆妇”。她目光快速搜寻,很快锁定目标——一辆刚从地窖推出、满载酒坛的小推车。陈府婚宴,岂能无酒?
她趁人不备,迅速靠近,指尖弹动,将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弹入几个酒坛的泥封缝隙。做完这一切,她立刻低头转身,走向院落角落的茅厕方向,自然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绕到茅厕之后,她再次施展身法,避开耳目,悄无声息地攀上靠近绣楼的一棵大树,重新隐入枝叶深处,静静等待。
约莫一炷香后,厨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和骚乱!
“走水了!酒窖走水了!”有人尖声叫喊!
只见厨房院落一角,猛地窜起火光,伴随着几声不大的爆炸声!正是地窖入口的方向!她弹入酒坛的粉末遇空气缓慢燃烧,最终引燃了烈酒!
虽然火势远不如城东南那场大火惊人,但“酒窖”、“走水”这些字眼足以在深宅大院内引发恐慌!更何况是在筹备婚宴的节骨眼上!
“救火!快救火!”管家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响起。
绣楼下的护卫和婆子们也被惊动,纷纷探头张望,神色紧张。一部分护卫被紧急调往厨房救火。
机会来了!
女子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从树冠滑落,精准地落在绣楼三楼的窗台之上!那扇窗户,据她观察,是唯一一扇未从内完全闩死的——或许是留给小姐透气之用。
她指尖微动,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探入窗缝,轻轻拨动插销。
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她侧身滑入室内。
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孤灯,充斥着淡淡的药味和幽怨之气。绣床之上,一个纤细的身影面朝里侧卧着,一动不动,仿佛睡熟。床边小几上,放着一碗未曾动过的燕窝粥。
女子快步走到床前,低声道:“苏小姐?苏婉清?”
那身影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露出一张苍白憔悴、泪痕未干却依旧清丽动人的脸庞,正是苏婉清。她看到床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吓得猛地坐起,张口欲呼!
女子早有预料,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我是木公子派来的!”
“木”公子——林慕言曾用的化名。听到这个名字,苏婉清剧烈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止,美眸瞪大,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女子缓缓松开手,快速道:“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林公子已知你被迫苦衷,他安然无恙,正在设法救你与你父亲。城外大火亦是他为制造混乱所为。我现在带你离开!”
苏婉清闻言,泪水瞬间涌出,却拼命摇头,声音哽咽:“不…我不能走…我若走了,他们绝不会放过慕言哥哥,不会放过林家,也不会放过我爹娘…陈世荣和赵公公拿他们的性命威胁我…”
“他们是在骗你!”女子语气斩钉截铁,“即便你顺从嫁了,他们为了永绝后患,也绝不会放过知情之人!林老爷已遭他们毒手,重伤垂危!你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唯有离开,揭发他们的罪行,方能有一线生机!”
“林伯父他…”苏婉清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婆子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外面乱糟糟的…”
女子眼神一厉,示意苏婉清噤声。
苏婉清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对外道:“我没事,可是外面走了水?”
“是厨房那边不小心走了水,已经快扑灭了,小姐安心歇息。”婆子回应道,脚步声并未上楼。
危机暂解。苏婉清看向女子,眼中虽仍有恐惧,却多了一份决然:“好!我跟你走!”她迅速起身,也顾不得换衣,只将一件深色披风裹在身上。
“跟我来,从窗户走。”女子拉起她,走向窗口。
然而,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个阴冷尖细的声音:“楼上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女子身体猛地一僵!这个声音…是赵德柱身边那个姓钱的师爷!他怎么会突然来到绣楼?!
脚步声沿着楼梯快速上来!
“钱师爷,没什么,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婆子谄媚的声音响起。
“滚开!”钱师爷毫不客气,“我奉赵公公之命,前来查看苏小姐安危!开门!”
女子心念电转,知道从窗户撤离已不可能!钱师爷亲自到来,楼下守卫必然大增!
她猛地将苏婉清拉至床帏之后,自己则迅速吹熄油灯,闪身躲入房间角落的巨大衣柜之后,屏住呼吸。
房门被粗暴推开,钱师爷举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带刀护卫。
灯光照亮了房间,只见苏婉清拥被坐在床上,似乎刚从睡梦中被惊醒,面露惊恐。
“苏小姐,受惊了。”钱师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目光却如同毒蛇般在房内扫视,“方才府中有些小骚乱,赵公公担心小姐安危,特命在下前来查看。小姐没事吧?”
“我…我没事…”苏婉清声音微颤,努力保持镇定,“有劳钱师爷和赵公公费心。”
钱师爷嘿嘿一笑,踱步在房内走动,灯笼有意无意地照向床底、屏风后:“没事就好。婚期在即,小姐可是重中之重,万万出不得差错。”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扇微微开启的窗户上,眼神陡然一凝!
“这窗户…为何开着?”他声音骤冷。
“我…我觉得气闷,方才开窗透透气…”苏婉清急忙解释。
“透气?”钱师爷走到窗边,仔细查看窗台,上面似乎留有极淡的泥痕!他猛地转身,厉声道,“搜!这房里肯定进了外人!”
两名护卫立刻拔刀,开始翻箱倒柜!
苏婉清吓得花容失色,心跳几乎停止!
眼看一名护卫走向衣柜,女子藏身之处即将暴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府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宏大、更加惶急的钟声!那是州府衙门遭遇重大变故时才会敲响的警世钟!
紧接着,更加喧哗的声浪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全城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一名家丁连滚爬爬地冲上楼,惊慌失措地大喊:“钱师爷!不好了!衙门大牢…大牢被暴徒冲击!好多囚犯跑出来了!满街都是乱党!知府大人令所有官差即刻前往弹压!”
“什么?!”钱师爷脸色剧变!衙门大牢被冲?这怎么可能?!青州城今夜到底怎么了?!
他再也顾不得搜查绣楼,指着苏婉清对婆子厉声道:“看好她!若有闪失,要你们的狗命!”说完,带着护卫急匆匆下楼而去。
危机再次意外解除。
苏婉清瘫软在床上,几乎虚脱。
女子从衣柜后闪出,亦是心有余悸。衙门大牢被冲?这绝非巧合!是另有其人插手,还是那场大火引发的连锁反应?
但无论如何,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快走!”她不再犹豫,拉起惊魂未定的苏婉清,再次来到窗边。
楼下因钱师爷的离去和外面的惊天变故,守卫再次出现疏漏。
女子将钩爪固定在窗棂上,抱着苏婉清的腰,顺着绳索迅速滑下地面,隐入花木阴影之中。
“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出府的秘径。”苏婉清忽然低声道。她自幼常在陈府陪伴陈家小姐,对府中路径颇为熟悉。
两人借着夜色与混乱的掩护,七拐八绕,竟真的找到一处因年久失修而破损的墙角排水洞,勉强钻出了陈府!
站在府外冰冷的街道上,望着远处火光、听着满城喧嚣,苏婉清恍如隔世,泪水再次滑落。
“走!先去安全之处!”女子拉着她,迅速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之中。
而她们身后,陈府之内,很快爆发出钱师爷气急败坏的咆哮:
“人呢?!苏婉清人呢?!给我追!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抓回来!”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