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安州迷雾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马世麒与顾教授、林婉一行十余人趁着夜色向西疾行。秦远峰拨了五个士兵护送，马万昌则留在星门遗址协助布防。
“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穿过西安州地界。”顾教授喘息着说，“日本人肯定在到处搜捕我们。”
马世麒点头，心中却惦记着父亲。那一别时，老人眼中的决绝让他不安，仿佛藏着未言明的秘密。
林婉似乎看出他的忧虑，轻声道：“马伯伯历经风雨，定能化险为夷。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兰州求援。”
正说着，前方侦察的士兵突然发出鸟鸣信号——有情况！
众人立即隐蔽。不多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沿大路走来，约莫二三十人，穿着西北军制服，但行军队列松散，不像正规军。
“是自己人？”一个士兵低声道。
秦远峰的副官王班长仔细观察后摇头：“不像。你看他们走路的姿势，还有枪械的持法——更像是土匪假扮的。”
果然，那队人在岔路口停下，为首者掏出个怀表看了看，又望望星空，似乎在确认方向。
“去海原的路断了，老大。”一个瘦高个说道，“要不先回寨子？”
被称作老大的人冷哼：“回去？完不成任务，龟田先生会要我们的命！必须找到那伙人，特别是那个老教授和女的！”
马世麒心中一惊：这些人在找顾教授和林婉！
顾教授悄悄对马世麒说：“他们说的龟田，应该是日本玄学研究会会长龟田一郎。此人专研中国上古秘术，没想到竟然亲赴西北。”
林婉补充道：“我们在北平时就发现日本人在秘密搜集地脉资料，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那伙人商议片刻，竟向他们的藏身之处走来！王班长悄悄示意大家后撤，但后退路上有片开阔地，极易暴露。
危急关头，马世麒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走过的一条采药小径。“跟我来！”他低声道，带领众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一条几乎被灌木掩盖的山沟。
这条小路崎岖难行，但足够隐蔽。约莫一炷香后，他们已绕到那伙人后方。
“暂时安全了。”王班长松了口气，“马公子怎么知道这条路？”
马世麒抚摸着岩壁上几乎磨灭的刻痕：“家父常说'狡兔三窟’，马家经营西北多年，自有保命之道。”他忽然停下脚步，“奇怪，这刻痕是新的...”
岩壁上有个奇怪的符号，似龙非龙，似鸟非鸟，还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
林婉用仪器检测后变色：“是放射性标记！日本勘探队专用的追踪信号！”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这意味着日本人不仅知道这条小路，还可能在前方设伏！
顾教授当机立断：“改变路线，走黑水河谷！”
王班长反对：“教授，黑水河谷是地震重灾区，现在去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日本人才不会设防。”顾教授意味深长地说，“而且我要去确认一件事。”
无奈，队伍只好转向黑水河谷方向。越靠近河谷，景象越是凄惨——整条河谷被撕裂，到处是滑坡和地裂缝。许多村庄被彻底掩埋，偶尔可见遇难者的遗体。
“造孽啊...”顾教授喃喃道，“若真是日本人引发的地震，这血债必须血偿！”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河谷最深处的瀑布区。令人惊讶的是，瀑布居然断流了，露出个隐藏的洞穴入口。
“就是这里！”顾教授激动地说，“古籍记载的'黑水玄府’！”
洞穴入口处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石门上刻着与星门类似的符文。更令人惊讶的是，门口倒着几具尸体，穿着日本勘探队的制服。
“内讧？”王班长检查尸体后疑惑道，“都是背后中枪。”
林婉在洞口发现个奇怪的装置：“这是...地震发生器！日本人真的在人工引发地震！”
马世麒心中一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激活星门。”顾教授沉痛地说，“星门需要巨大的地脉能量才能启动。他们不惜以万千生灵为代价！”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声爆炸！整个山体剧烈摇晃，碎石纷纷落下。
“不好！里面还有人！”王班长率先冲进洞穴。
洞穴内部远比想象中庞大，俨然是个地下基地。沿途可见各种仪器设备和日文文件。显然日本人在这里经营已久。
爆炸声来自最深处的主实验室。当众人赶到时，只见一个日本老人正与几个军官对峙，地上躺着几个研究人员遗体。
“龟田！你疯了吗？”一个日军大佐怒吼，“破坏实验设备，你想背叛帝国吗？”
被称作龟田的老人狂笑：“背叛？是你们背叛了科学精神！星门的力量不是用来战争的！”
他突然按下手中的按钮，整个实验室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自毁程序已启动！所有人都将为此殉葬！”
日军大佐暴怒之下开枪射击，龟田胸口中弹，踉跄倒地。但他仍在笑：“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马世麒等人迅速制服了日军士兵。林婉急忙检查控制台：“自毁程序无法终止！还有十分钟爆炸！”
顾教授扶起龟田：“为什么？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龟田艰难地说：“顾君...久仰了...我们本想用星门迎接'天照大神'归来...但他们...”他指着日军大佐，“想用它传送军队...征服支那...”
他咳出一口血：“我错了...星门不属于任何人...它守护的是整个...华夏地脉...”他突然抓住马世麒的手，“小心...你们中间有...”
话未说完，龟田头一歪，气绝身亡。
“没时间了！必须尽快撤离！”王班长急道。
林婉却在疯狂翻阅实验数据：“等等！这里有地震预测数据！显示未来72小时内还有一次8级以上余震！震中在...兰州！”
所有人都惊呆了。若兰州发生8级地震，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警告兰州！”顾教授果断道，“带走所有能带走的资料！”
众人匆忙收集资料。马世麒在龟田手中发现半张照片，上面是龟田与一个中国男子的合影。令他震惊的是，那个中国男子竟与怀表照片中的父亲十分相似！
“快走！”林婉拉着发呆的马世麒向外跑。
他们刚冲出洞穴，巨大的爆炸就发生了。整个山体坍塌下来，将基地彻底埋葬。
死里逃生的众人瘫倒在地，心有余悸。
王班长清点人数时突然发现：“小赵呢？谁看见小赵了？”
队伍里少了一个士兵。回想起来，似乎从洞穴出来后就没见过他。
“可能没来得及逃出来...”一个士兵悲伤地说。
但马世麒注意到林婉欲言又止的神情。她悄悄给他看了个东西——枚纽扣，上面有个特殊的樱花标记。
“这是日本间谍的标识。”林婉低声道，“我在小赵的行李里发现的。”
马世麒心中一沉：难道龟田临死前想说的就是这件事？队伍里混进了日本间谍！
此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一队正规西北军士兵正在向这边开来。
“援军来了！”士兵们欢呼。
然而顾教授却皱起眉头：“不对...他们来的方向不是军营...”
马世麒也发现异常：这些士兵虽然穿着西北军服，但钢盔的戴法和枪支的携带方式与日军十分相似！
“是假扮的！”他猛地拉起林婉，“快躲起来！”
但为时已晚。那队人已经发现他们，迅速包抄过来。为首的军官笑容可掬：“顾教授！终于找到您了！督军派我们来接应！”
王班长正要上前接洽，被马世麒暗中拉住：“别去！他们不是自己人！”
军官脸色微变，突然用日语大吼：“动手！”
假士兵们纷纷举枪。眼看一场血战不可避免，突然一声枪响，军官应声倒地！
四周山头上冒出无数真正的西北军士兵，秦远峰一马当先：“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
原来秦远峰早有预感，派了侦察兵暗中跟随马世麒一行，果然发现了这批假援军。
激战很快结束。清查战场时，他们在一个军官身上搜出份密令：内容竟是冒充西北军接应队伍，劫持顾教授一行，并夺取星门控制权。
“好险！”王班长后怕道，“若不是秦长官神机妙算...”
秦远峰却面色凝重：“看来日本人已经渗透得很深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兰州！”
他特意安排马世麒与顾教授、林婉同乘一辆马车，由最可靠的士兵护卫。
途中，林婉悄悄对马世麒说：“我发现件怪事——那些日本人的装备上有种特殊标记，与怀表里的照片背景很像。”
马世麒心中一动，掏出怀表仔细查看。果然，照片背景的建筑物上有个模糊的标记，与日本装备上的菊花纹十分相似。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难道祖父与日本人有关联？
便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随即停下。车外传来士兵的惊呼声：
“地裂！前面路完全断了！”
众人下车，只见前方出现一道宽达十余丈的地裂缝，深不见底，根本无法通过。
“绕道的话至少要耽误一天时间。”王班长焦急道。
林婉却盯着地裂缝，若有所思：“你们看裂缝的走向——是不是很像星门上的那个符号？”
经她提醒，大家才发现地裂缝的蜿蜒形状确实与星门上的某个符文相似。
顾教授突然激动起来：“我明白了！这不是普通地裂！这是'地脉标记’！古籍载'地脉显形，通路自现’！”
他让士兵朝裂缝中投入火把。火把下落数十丈后，竟然照亮了一条隐藏的阶梯，沿着裂缝壁蜿蜒向下！
“这是...”所有人都惊呆了。
“先秦地道！”顾教授兴奋道，“《史记》记载秦始皇修地道以通天下，原来是真的！”
于是众人决定冒险下探。阶梯虽陡峭但还算完好，显然经常有人维护。地道内空气流通，壁上有古老的长明灯，添油后居然还能点燃。
“这油...”林婉嗅了嗅，“不是普通油脂，含有特殊矿物质，能千年不灭。”
地道岔路众多，但顾教授凭着对古籍的研究，总能找到正确路径。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亮光。
出口竟在一座古庙的佛像后！更令人惊讶的是，庙内香火鼎盛，完全感受不到地震的影响。
“这里是...西安州？”马世麒认出庙宇布局。
一个小沙弥见到他们从佛像后走出，吓得手中的木鱼都掉了：“你、你们是人是鬼？”
顾教授温言道：“小师父莫怕，我们是从地道来的。请问这里可是西安州？”
小沙弥定睛一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里是西安州大佛寺。诸位施主真是福大命大，外面地动山摇，唯独本寺毫发无损，方丈说是佛祖保佑。”
马世麒心中一动：“小师父，寺中可有一位马姓居士常来？”
小沙弥惊讶道：“施主怎知？确实有位马老居士每月必来礼佛，还与方丈论经说法。奇怪的是，地动后就没见过了。”
马世麒与顾教授对视一眼：父亲果然有事瞒着他们！
在方丈室，年迈的方丈见到马世麒后长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令尊临行前留有一物，嘱托老衲转交于你。”
那是个紫檀木盒，里面是半块青铜镜和一封密信。信上只有寥寥数字：“星门重启，镜镜相照，归墟之门洞开，慎之慎之。”
林婉检查铜镜后惊呼：“这材质与星门相同！而且有强烈的能量反应！”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铜镜接近怀表时，两者同时发出共鸣声怀表盖自动弹开，照片背面显现出另一行小字：
“昆仑之虚，归墟之门，天人归来之日，华夏重生之时。”
突然，寺外传来喧哗声。一个小和尚慌张跑来：“方丈！外面来了好多兵，说要搜查地震余孽！”
方丈神色不变：“带诸位从密道走。记住，铜镜指引归途，怀表明示初心。”
密道出口竟在西安州城外的一片乱葬岗。回头望去，大批日军正在包围大佛寺。
“他们连佛门清净地都不放过！”王班长愤慨道。
马世麒握紧铜镜和怀表，心中疑云重重：父亲、祖父、星门、日本人...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便在这时，怀表突然开始倒走，铜镜上映出奇异的星图。林婉的仪器发出急促警报：
“能量峰值！就在我们脚下！”
大地开始震动，但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轰鸣。乱葬岗中央的一块巨碑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又一个星门入口！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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