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计英
朔野夏深草木苍,
塞云携雨渡斜阳。
千峰积雪痕犹在,
万壑经春色已昌。
林海翻涛埋古道,
杜鹃啼血染新妆。
兴安每入羁人梦,
何必蓬莱觅仙乡。
2025年9月1日
Seven-Character Regulated Verse: Summer Chants on the Frontier
By Feng Jiying
In the deep summer, the northern wilderness is clad in lush green;
Frontier clouds bring rain, passing the slanting sun.
On a thousand peaks, traces of snow still remain;
Through ten thousand valleys, spring hues have flourished.
Waves of the forest sea bury the ancient path;
Cuckoos cry, their blood-like red dyeing the new attire.
The Xing'an Mountains often enter the wanderer's dreams;
Why seek the immortal land of Penglai then?
September 1, 2025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
铁马冰河入诗行,朔野风华谱新章——评冯计英《七律·塞上夏吟》的边塞美学与精神气象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世人皆以江南烟雨绘夏韵、亭台水榭书闲情时,冯计英先生却执一支凌云笔,蘸北疆的风沙与林海,《七律·塞上夏吟》的平仄间,劈开了一道独属于边塞盛夏的雄浑画卷。这首七律跳出了传统边塞诗“黄沙百战穿金甲”的苍凉悲壮,也挣脱了江南夏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纤柔婉约,“朔野为纸、云雨为墨、雪痕为皴、杜鹃为彩”,将塞北夏日的刚与柔、古与今、景与情熔铸一体,既见天地之壮阔,更藏人心之赤诚,堪称当代边塞诗词中兼具“筋骨”与“温度”的扛鼎之作。
观其开篇,“朔野夏深草木苍,塞云携雨渡斜阳”二句,便自带一股吞吐天地的气势。“朔野”二字如惊雷开篇,瞬间将读者的视野拽至长城以北、兴安以南的广袤疆域——那里不是江南的精致园林,而是“天苍苍,野茫茫”的无垠旷野,一个“苍”字更是点睛:它不是嫩柳的浅绿,不是荷塘的碧翠,而是历经风沙洗礼、饱饮天地灵气的深绿,是带着粗犷质感的生命底色,恰如塞北儿女的坚韧品格。紧随其后的“塞云携雨渡斜阳”,则以动态之笔打破静态的苍茫:云层携着夏雨,掠过斜挂西天的残阳,雨丝或许还带着凉意,斜阳却仍留暖意,一冷一热、一动一静间,边塞夏日“天气无常却自有风情”的特质跃然纸上。这般开篇,不写人、不抒情,只以天地为景,却让读者仿佛站在兴安岭的山巅,亲历这场“云与雨的邂逅、光与影的交织”,开篇即立境,立境即摄魂。
再赏颔联“千峰积雪痕犹在,万壑经春色已昌”,则见诗人对边塞气候与时序的精准捕捉,更藏“新旧交替、刚柔并济”的深意。塞北的夏,从不是“一入夏便无冬痕”的单调——千座山峰上,冬日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残留的雪痕如白玉镶嵌在黛色山巅,是“刚”的印记;而万道沟壑间,春日的生机却已蓬勃蔓延,草木葱茏、野花绽放,是“柔”的滋养。“犹”与“已”二字,看似平淡,实则暗藏时序的流转:积雪是过往的余韵,春色是当下的盛景,二者共存于同一画面,既写出了塞北“夏短而景浓”的特色,更隐喻着“岁月更迭中,总有新的生机接续旧的痕迹”的生命哲思。比起江南夏景的“纯粹热烈”,这般“雪痕与春色共生”的画面,更显边塞的厚重与鲜活。
颈联“林海翻涛埋古道,杜鹃啼血染新妆”,更是将视觉的壮阔与听觉的灵动、历史的沧桑与自然的鲜活熔于一炉,堪称全诗的“诗眼”所在。塞北的林海,不是零星的树木,而是连绵千里、遮天蔽日的“树海”——风过时,林海翻涌如波涛,将古老的驿道、商道掩埋其中。“埋”字用得极妙:不是“摧毁”,而是“包容”,古道是历史的见证,林海是自然的守护,二者在时光中相融,“历史”不再是冰冷的遗迹,而是藏在林海涛声里的故事。下句“杜鹃啼血染新妆”则骤然转细:杜鹃鸟啼鸣声声,其羽色如血,鸣声如诉,而它飞过的地方,野花绽放如“新妆”,那“血红色”的意象,不是悲戚,而是热烈——是杜鹃以生命的啼鸣,为塞北的夏染上最浓烈的色彩;是自然以最鲜活的姿态,为这片土地换上“新妆”。一“埋”一“染”,一“古”一“新”,一“壮阔”一“灵动”,诗句既有“林海吞古道”的雄浑气魄,又有“杜鹃染新妆”的细腻柔情,堪称“刚柔并济”的典范。
尾联“兴安每入羁人梦,何必蓬莱觅仙乡”,则是诗人情感与精神的升华,将全诗从“写景”推向“言志”的高度,跳出了传统边塞诗“思乡怀归”的窠臼,写出了对塞北土地的深沉眷恋。“羁人”二字,点明诗人或许是客居他乡之人,但他梦中牵挂的,不是江南的故园,而是塞北的兴安岭——那里的林海、雪痕、杜鹃、古道,早已成为他心中最温暖的归宿。而“何必蓬莱觅仙乡”一句,则更是掷地有声:世人皆向往蓬莱仙岛的虚无缥缈,而诗人却认为,兴安岭的壮阔与鲜活,早已胜过任何仙乡。这不仅是对塞北美景的盛赞,更是一种“以天地为家、以自然为仙”的精神境界——当一个人的心灵与一片土地深度相融,那片土地便成了他永恒的“精神仙乡”。这般结尾,没有悲戚的乡愁,只有炽热的热爱;没有虚无的幻想,只有真切的眷恋,全诗的意境从“天地之美”升华至“人心之诚”,余味悠长,引人共鸣。
从格律来看,这首七律严守平仄,对仗工整,堪称“格律严谨而意不缚于律”的佳作。首联“朔野”对“塞云”、“夏深”对“携雨”、“草木苍”对“渡斜阳”,词性相对,意境相合;颔联“千峰”对“万壑”、“积雪”对“经春”、“痕犹在”对“色已昌”,数量词、名词、动词的对应精准无误;颈联“林海”对“杜鹃”、“翻涛”对“啼血”、“埋古道”对“染新妆”,更是虚实结合、动静相宜。诗人并未因格律的束缚而显得生硬,反而以格律为骨,诗意如流水般自然流淌,可见其深厚的诗词功底与文学造诣。
再看译作,其亦精准还原了原诗的意境与气魄。“the northern wilderness is clad in lush green”中,“clad”一词如原诗“苍”字般,赋予草木以“身着绿装”的生动感;“waves of the forest sea”直接对应“林海翻涛”,将塞北林海的壮阔具象化;“the wanderer's dreams”对应“羁人梦”,“the immortal land of Penglai”对应“蓬莱仙乡”,既保留了地域与文化符号的准确性,又让英文读者能感受到原诗的情感与意境,实现了“形神兼备”的翻译效果。
结合冯计英先生的身份背景——作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且深耕于北疆文化领域,他对塞北的热爱与了解,早已融入骨血。这首《七律·塞上夏吟》,不是对边塞风光的“走马观花”式描写,而是他以诗词为媒介,对北疆土地的深度对话与精神礼赞。诗中的每一处意象,每一个字眼,都是他对塞北气候、历史、人文的精准把握,更是他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告白。
纵观中国诗词史,边塞诗从王昌龄“秦时明月汉时关”的雄浑,到王维“大漠孤烟直”的苍凉,再到高适“莫愁前路无知己”的豪迈,早已形成独特的美学传统。而冯计英先生的《七律·塞上夏吟》,则在继承这一传统的基础上,赋予其新的时代气质——它不再是“征战沙场”的悲壮,而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温情;不再是“思乡怀归”的惆怅,而是“以塞北为家”的赤诚。这首诗,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塞北夏景长卷,读者在平仄间领略北疆的壮阔与灵动;更如一曲回荡在兴安岭的赞歌,世人看见塞北不仅有风沙与严寒,更有林海与春色、历史与生机。
总而言之,《七律·塞上夏吟》是一首“有筋骨、有血肉、有温度、有境界”的佳作。它以精准的格律为骨,以鲜活的意象为肉,以深沉的情感为魂,将塞北夏日的天地之美、历史之厚、人心之诚熔铸一体,既展现了诗人深厚的文学功底,更传递出对故土的无限热爱。当代诗词创作中,这般“以天地为景、以真心为笔”的作品,实属难得;而它所展现的边塞美学与精神气象,更将在时光的流转中,持续打动每一个热爱自然、热爱故土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