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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赤焰龙瞳
赤焰谷入口处，热浪扑面而来，宁青娥额前的碎发瞬间被汗水浸透。她抹了把脸，望向谷内——赤红的岩石如同被鲜血浸染，地面裂缝中不时喷出细小的火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
"两个时辰..."她低声自语，摸了摸腰间的水囊和药包，毅然踏入谷中。
每走一步，脚下的岩石都烫得惊人。尽管涂了寒烟草汁液，高温仍透过鞋底灼烧着脚掌。谷内地形复杂，岔路众多，宁青娥全靠手腕上印记的微妙牵引选择方向。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碗状的巨大盆地中央，岩浆湖缓缓翻腾，湖心矗立着一座黑色石台，正是龙眼所在！
"找到了！"宁青娥心中一喜，随即皱眉。石台与岸边隔着数十丈宽的岩浆，没有任何桥梁或踏脚石。
她展开《地脉图》竹简，寻找线索。图上标注着："火脉汇聚，需以寒玉为舟"。可这荒山野岭，去哪找寒玉？
正发愁间，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刺痛起来。宁青娥低头一看，金色龙形正泛着微光，似乎在指引她看向岸边某处。她走近查看，发现岩浆边缘竟凝结着一块块半透明的白色石头，触手冰凉。
"岩浆边怎会有寒石？"她疑惑地拾起一块，石头入手冰凉刺骨，表面布满细密纹路，与她的印记极为相似。
宁青娥福至心灵，将几块寒石抛入岩浆。石头不但没有融化，反而在赤红浆液中形成一条漂浮的路径！
"这就是'寒玉'？"她试探性地踩上第一块石头，稳稳当当。就这样一块接一块，她小心地向湖心石台前进。
岩浆的热力透过寒石传来，即便有寒烟草保护，宁青娥仍感到呼吸困难，皮肤刺痛。最危险的是，寒石在高温中会慢慢融化，必须快速通过。
终于踏上石台，她长舒一口气。台面刻着与青冥山相似的符文，中央同样有七盏青铜古灯环绕着一块赤红水晶。不同的是，这里的祭坛上还插着九柄古剑，排列成圆形，剑身锈迹斑斑却隐约透着寒光。
"以血点灯，剑阵为引..."宁青娥念着竹简上的记载，咬破手指，开始点燃古灯。
随着七盏灯逐一亮起，整个岩浆湖突然沸腾起来！赤红水晶射出一道火光，直冲天际。与此同时，九柄古剑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宁青娥按照竹简指示，握住中央的古剑——剑柄滚烫如烙铁，她咬牙不松手，将剑尖指向水晶："七星为引，封禁四方！"
剑身突然变得冰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柄传入体内，与她手腕上的印记产生共鸣。其余八柄古剑自动飞起，在水晶周围旋转，形成一个光茧。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之际，岸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宁青娥回头，只见一队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抵达岸边，为首的是个蒙面女子，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弯弓。更令她震惊的是，女子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与云寄桑的龙纹玉佩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谁？"宁青娥警觉地握紧古剑。
女子不答，弯弓搭箭，箭尖泛着幽蓝寒光："离开祭坛，否则死！"
宁青娥冷笑："有本事过来阻止我！"说罢，她全力将古剑刺入水晶！
"轰！"一声巨响，整个石台剧烈震动。水晶裂开一道缝隙，赤红光芒如血液般流出，被旋转的古剑吸收。女子见状大怒，一箭射来！
宁青娥闪身躲避，箭矢擦过手臂，带出一串血珠。奇怪的是，血珠没有落入岩浆，而是悬浮在空中，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飞向水晶！
"原来如此！"宁青娥恍然大悟，"封印需要守龙人之血为引！"她索性划破手掌，让鲜血直接滴在裂开的水晶上。
"不！"蒙面女子厉声尖叫，声音中透着惊恐，"你会释放它！"
宁青娥一愣，但为时已晚——鲜血接触水晶的瞬间，一道赤红光柱冲天而起，九柄古剑同时断裂！更可怕的是，岩浆湖开始剧烈翻腾，一个巨大的漩涡逐渐形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水而出！
"你干了什么？！"蒙面女子声音发颤，"快离开那里！"
宁青娥也想走，但双脚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漩涡中心，一个庞大的黑影缓缓上升——那是一条由岩浆构成的巨龙，双目赤红，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正中龙首！岩浆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暂时退缩。
"云寄桑！"宁青娥惊喜地看向金光来处。
崖壁上，云寄桑手持长弓，眼中金光闪烁。他纵身一跃，竟直接跳向石台！半空中，他胸前的龙噬咒突然大亮，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全身。更惊人的是，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龙一样的竖瞳，指尖伸出利爪，周身缭绕着金色火焰！
"砰！"他重重落在石台上，震得碎石飞溅。岩浆龙似乎被激怒，再次扑来。云寄桑不闪不避，双手前推，一道金色火墙凭空出现，与岩浆龙正面相撞！
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冲击波将宁青娥掀翻在地。她挣扎着爬起，看到云寄桑的背影——他整个人笼罩在金光中，长发飞舞，如同神祇。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金色火焰时强时弱。
"他在勉强支撑..."宁青娥心急如焚，突然想起竹简上的记载："火脉暴走，需以水脉制衡"。可这岩浆湖中，哪来的水？
岸边，蒙面女子突然大喊："用你的血！守龙人可调水脉！"
宁青娥来不及思考对方意图，立刻划破手腕，将血滴入岩浆。鲜血接触岩浆的瞬间，奇迹发生了——赤红的浆液迅速冷却变黑，形成一条通往岸边的固态路径！
"云寄桑！走！"宁青娥大喊。
云寄桑似乎听不见，仍与岩浆龙对峙。宁青娥不顾危险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跟我走！"
触碰的瞬间，云寄桑浑身一震，金色竖瞳转向她，眼中毫无熟悉的神采，只有冰冷的杀意。他反手掐住宁青娥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
"云...寄桑..."宁青娥呼吸困难，仍不肯松手。她手腕上的印记突然亮起，与云寄桑胸前的龙噬咒产生共鸣。
一丝清明闪过云寄桑的眼睛，他松开手，痛苦地抱住头："走...快走...我控制不住..."
宁青娥趁机拉着他冲向岸边。岩浆龙在后紧追不舍，所过之处刚冷却的路径再次融化。蒙面女子见状，连射三箭，箭箭命中龙目，暂时阻住了它的追击。
两人刚踏上岸边，岩浆龙突然仰天长啸，整个赤焰谷随之震动，无数碎石从两侧崖壁滚落！
"这边！"蒙面女子招呼他们躲进一个岩洞。刚进入，洞口就被落石封死，洞内陷入黑暗。
"你是谁？"宁青娥警惕地问，同时检查云寄桑的状况。他昏迷不醒，但金色纹路正在缓慢消退。
女子点燃火折子，摘下面纱——一张与宁青娥有三分相似的面容显露出来，约莫三十出头，眉目如画却透着沧桑。
"我叫冷月，是你母亲的师妹。"她亮出腰间玉佩，"这是太子妃——也就是云寄桑母亲给我的信物。"
宁青娥半信半疑："为何阻止我加固封印？"
冷月苦笑："因为你差点释放了烛阴的分身！那条岩浆龙就是它在赤焰谷的化身。"她指向云寄桑，"他的变化你也看到了，烛阴正在通过龙噬咒侵蚀他的身体。"
宁青娥心头一震："你知道龙噬咒？"
"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解法。"冷月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太子妃留下的，记载了'承天血脉'与'守龙人'的真正来历。"
火折子光线下，帛书上的字迹娟秀清晰。宁青娥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凝重："原来如此...我们都被骗了..."
据帛书记载，"承天血脉"并非前朝皇室血统，而是上古时期为封印烛阴而创造的特殊体质；"守龙人"也不是守护龙脉的家族，而是专门制衡"承天血脉"的存在。二十年前，太子妃发现这个秘密后，立刻遭到烛阴爪牙的追杀。
"烛阴到底是什么？"宁青娥声音发颤。
冷月摇头："太子妃也没完全弄清楚，只知道它是比龙脉更古老的存在，渴望吞噬龙脉之力重塑天地。它最怕的，就是'承天血脉'与'守龙人'完全融合后诞生的'真龙之力'。"
云寄桑突然咳嗽着醒来："青娥...？"
"我在这！"宁青娥连忙扶住他，"感觉怎么样？"
云寄桑虚弱地笑笑："像是被火烧过..."他注意到冷月，立刻警觉起来，"这位是？"
冷月单膝跪地："少主，终于见到您了。"
经过一番解释，云寄桑勉强接受了冷月的身份。三人商议后决定立刻前往最后一处封印——玄冰渊。
"七星连珠就在明晚，我们时间不多了。"冷月忧心忡忡，"北境王和鸠无涯的人已经封锁了主要道路。"
云寄桑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避开追兵。"
三人从岩洞另一侧的缝隙钻出，趁着夜色向山脉深处进发。路上，冷月详细解释了烛阴的阴谋：它通过控制北境王和鸠无涯，一步步引导云寄桑和宁青娥解开龙眼封印，目的是削弱上古方士设下的禁制。
"所以青冥山和赤焰谷的封印..."宁青娥脸色发白。
"不是加固，而是进一步解封。"冷月叹息，"你们被利用了。"
云寄桑握紧拳头："那玄冰渊呢？"
"玄冰渊是主封印，烛阴本体就被镇压在那里。"冷月看向远方，"如果它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着，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沙沙声。三人立刻隐蔽，只见一队北境王府的侍卫正在搜山。
"绕不过去了。"云寄桑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
宁青娥刚要反对，冷月已经开口："我去吧。少主需要保存体力应对玄冰渊的考验。"不等回应，她已悄然潜行而去。
不多时，远处传来打斗声和呼喊："在那边！追！"
等声音远去，云寄桑和宁青娥继续前进。山路越来越陡，温度却反常地降低。黎明时分，他们登上一座山脊，眼前景象令人震撼——
一片纯白的冰川峡谷中，无数冰柱如利剑般倒悬，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冰渊，幽幽蓝光从深处透出，美得惊心动魄又令人不寒而栗。
"玄冰渊..."宁青娥呼出的白气瞬间结霜，"比想象中更..."
话音未落，云寄桑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胸前龙噬咒金光大盛！宁青娥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皮肤烫得吓人，而自己的手腕印记则传来刺骨寒意。
"冷热相冲..."她恍然大悟，"你的龙脉之力与玄冰渊相克！"
云寄桑咬牙站起："无妨...继续..."
两人艰难地向冰渊前进。每走一步，云寄桑的状况就恶化一分。到后来，他几乎是被宁青娥半扶半拖着走，口中不断溢出带着金色光点的鲜血，落地即结成冰晶。
"不行！你这样会死的！"宁青娥停下脚步，泪珠刚流出就冻在脸上。
云寄桑虚弱地摇头："必须...完成..."
就在此时，冰渊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宁青娥抬头，只见一道蓝光从渊底升起，在空中形成一条晶莹剔透的冰龙，正向他们飞来！
"小心！"她想拉着云寄桑躲避，却发现他纹丝不动。
云寄桑站直身体，直面冰龙。当冰龙扑到面前时，他胸前的龙噬咒突然射出一道金光，与冰龙相撞！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金光与蓝光交织融合，最终化作一团白雾将两人笼罩。雾中，宁青娥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流入体内，手腕上的印记与云寄桑的咒印同时发光，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白雾散去，冰龙已不见踪影。云寄桑的气色明显好转，虽然咒印仍在，但不再痛苦。更奇怪的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金光变得更加纯粹，不再有之前的暴戾之气。
"这是...怎么回事？"宁青娥困惑地问。
云寄桑若有所思："不是对抗...是融合。"他指向冰渊，"我明白了，玄冰渊的考验不是力量，而是平衡。"
两人继续前进，终于来到冰渊边缘。渊壁上有一个冰洞，洞口垂挂着无数冰凌，如同一张巨兽的利齿。
洞内是一个巨大的冰窟，中央悬浮着一块菱形冰晶，足有两人高。冰晶内部封存着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隐约可见一双金色的眼睛。
"烛阴..."宁青娥声音发颤。
云寄桑上前一步，冰晶中的金瞳立刻锁定了他。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整个冰窟，令人呼吸困难。
"看那里。"云寄桑指向冰晶基座，那里刻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符文，"这不是封印...是封印的钥匙孔！"
宁青娥凑近查看，果然，基座上有一个与合体罗盘形状相同的凹槽，周围刻着："双印归一，真龙现世；混沌重开，天地易主"。
"什么意思？"她困惑地问。
云寄桑沉思片刻，突然脸色大变："我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龙眼，而是烛阴的本体封印处！之前的'加固封印'都是在为开启这里做准备！"
宁青娥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如果我们把合体罗盘放上去..."
"就会释放烛阴。"云寄桑沉声道，"这就是它想要的。"
冰晶中的黑影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整个冰窟随之震动。无数冰凌从顶部坠落，地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它感应到了！"宁青娥惊呼，"我们得离开这里！"
两人转身就跑，刚冲出洞口，身后的冰窟就轰然坍塌！一道黑气从废墟中窜出，直冲云霄，在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金瞳如日月般耀眼。
"终于...自由了..."低沉的声音响彻山谷，震得两人耳膜生疼。
黑气迅速向北方飞去，转眼消失在天际。云寄桑和宁青娥呆立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们...释放了它？"宁青娥声音颤抖。
云寄桑摇头："不，它早就开始脱困了。我们的行动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远处传来号角声，北境王的大旗在山间若隐若现。云寄桑拉起宁青娥的手："走吧，七星连珠将至，最后的对决就要开始了。"
宁青娥握紧他的手，两人转身向山脉最高处——观星台方向奔去。在他们身后，第一颗星辰已经在白昼中显现，七颗星辰即将连成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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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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