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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志新,笔名:一泓清水,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威海市作协会员,威海市音协会员,山东写作学会烟威联盟写作基地副秘书长,获得“齐鲁晚报·齐鲁壹点”2022年度影响力创作个人奖。2021年5月,参加山东省农林水牧气象系统,庆祝建党100周年职工原创诗歌散文摄影征文,其诗歌《百年沧桑》获二等奖;散文《初秋回乡记事》在2023年山东省写作学会首届“写天地之辉光”杯写作大赛中,获得二等奖; 《由简牍探中华想到的》一文,在2024年7月第2届籍书园杯“阅读未来”征文中获三等奖,散文《采摘油桃》《老邻居》《在亲戚家里过中秋》入选胶东散文十年作品精选,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中国海洋报》《经理日报》《齐鲁晚报》以及微信平台等发表言论、征文、通讯、小说、散文等900余篇,歌曲《开着小车游中国》《好想有人陪》《性情中人》《新农民》《每一天》《你年轻的样子》《每一次》《等你回心转意》已在腾讯、优酷发行。
记忆中的养鱼湾(散文)
文/石志新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也不尽然。昨夜,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小时候老家的那个养鱼湾。
儿时的记忆中,村子里有两个湾,村西头那个叫大湾,村东头那个叫养鱼湾。两个湾都是人工挖掘而成,大湾是在村里头,紧靠村民住宅,湾的四周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湾沿上是用水泥抹的较平整,湾里的水也比较深,雨后湾里灌满水后,足有七八米。
养鱼湾则不同,虽说也是人工挖成的,但它靠在村边,北边靠近村民的几间闲置的库房、猪圈,东西两边虽然也有村民住宅,但有路隔着,相对来说距离村民住宅较远,南边是高达十几米的土崖,湾的四周除了北边是用石头砌成的竖直墙挡着外,其他三面都是用土堆围起来的圆弧形,从最深处到边沿都是斜坡形的。
我家在村里的东头,靠近养鱼湾的北端上头,直线距离不到200米,因此说,养鱼湾伴我度过了童年时代,也可以说,养鱼湾是我一生抹不去的记忆。
养鱼湾原本是一个人工挖掘而成的土泥湾,最初的功能是养鱼养鸭,后来养鱼的人不投放鱼苗了,慢慢地,养鱼湾就成了一个抗旱保苗的蓄水池。夏季,雨天连绵的日子里,尤其是遇到暴雨时,村东头山上的洪水一泻而下,直接就涌入了湾里,大雨过后,养鱼湾自然就被灌得满满的。
来年春天,若是遇到干旱,养鱼湾可就派上大用场了,生产队长就开始吆喝本队的村民挑水抗旱保苗了,体格好的男性村民一副担子挑的两桶水都是满满的;身体弱一些的就像女性村民一样,挑两个大半桶或两个小桶。当然,挑满桶的和挑半桶的挣得工分是不一样的。
养鱼湾,除了抗旱保苗的用途外,村民自留地的菜园种菜浇菜也是可以用的。平日里,家庭妇女们隔三差五到湾边洗衣服也是常事。对于十几岁的男孩子来说,炎热的夏日里会时常跳到湾里去,与小伙伴们一起戏水玩闹。那个年代,对于农村小男孩来讲,在村子里的水湾里与小伙伴们一起玩打水仗,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
当然,多数家长,尤其是当母亲的,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到湾里去戏水打闹,因为曾发生过一名四五岁的小孩,大人没看管好掉进湾里淹死的悲剧,也发生过一名十几岁的男孩子扎猛子时头被湾底的废旧绳子、树枝等杂物缠住被呛水窒息而死的意外。所以,很多熊孩子都是背着家长偷偷摸摸地跳到湾里戏水的。
每年的夏季,湾里灌满水后,就会招来青蛙、癞蛤蟆、蜻蜓,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青蛙、癞蛤蟆总是叫声不断,因为我们家住在养鱼湾旁不远处,在寂静的夜里,时常在睡眠中被清脆的蛙声叫醒。
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们可能不清楚,青蛙和癞蛤蟆长得模样不一样,叫声也有很大区别,青蛙长得比较机灵秀气,颜色鲜亮,皮肤光滑,好比是“小鲜肉”,发出的叫声,清脆嘹亮;癞蛤蟆天生就是一副丑陋的模样,外表看起来一身疙里疙瘩,用手一抓皮肤很粗糙,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恶心,发出的声音也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青蛙喜爱钻进湾边石墙边的缝隙里,癞蛤蟆则喜好闷在水里,并不定时地露头到湾边溜达,一旦被人发现受到惊吓,就沉到水中。水少的时候,青蛙也会跳到湾边游玩,敏感的它一旦看见人接近,就立即跳进水里去了。
我和小伙伴们知道青蛙的习性,兴趣来了的时候,就悄悄地到石墙缝里去捉青蛙玩。那时候,我们不懂得青蛙的商业价值,也不懂还可以作为一种美食,不像现在有的人专门逮青蛙卖钱,甚至用来做烧烤。
捉蜻蜓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夏日里,湾里的水面上空,成群结队的蜻蜓,一会儿飞抵水面,一会儿又飞向空中,看着这些长着一对笔挺的翅膀,身材苗条的小生灵,在水面上空自由自在飞来飞去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我和小伙伴们为了捉到蜻蜓,可以说想尽了办法,最常用的办法是,用一个胶布做成的圆形网,固定在一根长杆子的一端,然后用手握住杆子的另一端,在蜻蜓密集的地方来回摇晃,那些躲闪不及的蜻蜓就被粘住,每每粘住蜻蜓,小伙伴们就高兴坏了。
在我的印象里,养鱼湾从来就没干枯过,只是有水多水少的时候。水少的时候,以前养鱼人残留的一些鱼,再加上一些野生的泥鳅等就会暴露水面及湾边的淤泥里,这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到鲢鱼、泥鳅之类的鱼。
屈指算来,离开家乡也四十多年了,儿时的养鱼湾早已没了踪影,原来的养鱼湾已被填平盖起了村民住宅。在那个物质匮乏、文化单调的年代,曾经的养鱼湾,给我的童年增添了许多乐趣。
这些年我每年都要回家看望父母,每次回去,哥哥嫂子都让我去他们村西头宽敞的家里住,我却愿意陪父母住在村东头养鱼湾旁的老宅子里,一来是有时间多陪父母说说话,二来则是有一种怀旧的思绪使然。
有时赶上夏天回去,寂静的夜里,再也听不到那青蛙清脆嘹亮的叫声了。养鱼湾已没有了,它带走了我的童趣,带走了我曾经的天真烂漫,但却永远也抹不掉我儿时的记忆,更割不断我对生我养我家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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