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老伴突患这一重病后,我们的侄儿小海、大红夫妇,跃进、云崑夫妇,西安的云增、玉玲夫妇,侄女小红、立新夫妇,莲莲、王华夫妇,外甥女林琳、李岩夫妇,纷纷解囊购买了一大批灵芝孢子粉、厂家大瓶原装的金花联瑭素口服液、大袋包装的海参、满黄海蟹、有机小米、三色糙米、海盐餠干、鹅蛋、散养鸡小鸡蛋等等,他(她)们让老姑(老姨)在人生的最后日子,美美地享受着侄男望女们给予的关爱,当然也包括我妹妹弟弟们送来的各种食品。那段时间我老伴她虽然已看到人生路途终点的站牌,但她感谢亲人们的疼爱、她心满意足、无怨无悔!
我老伴离别人世前的最后十几分钟,我们爷几个已警觉到生离死别的时刻到来了,我老伴在一阵不能自主的燥动后,恢复了安详,她乏了、累了,头无力地向后仰去,倒在了女儿的怀中。她睡了,闭上了双眼,永远不再醒来了!她走时容颜、肤色未变,走得很急、很快,这对亲属来说很难接受,但对她来讲是一种新生,一种解脱,两难相权取其轻,无论我们如何撕心裂肺、如雷轰顶,但我们必须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诀别时,我们爷仨放声大哭,我们紧紧地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身体,直到她的躯体慢慢地由热变凉了。我们的外甥女林琳从小就跟老姨最亲,我们的二姐生前曾多次说过:“我们家的林琳纯粹是给你们家养活的!”。事实证明我们二姐说的没错!
将时钟再倒拔12个小时是27日凌晨,我老伴突然起身下床,她身体不适,焦燥不安,我安抚她说:“是不是叫‘120’救护车过来?”她点头答应。我连忙穿好外出的衣服,忙不迭地一面打电话叫救护车,一面给她找了床毛巾被、找了顶帽子,以便抵御楼外的风寒。我叮嘱她躺在床上不要动,然后我就急匆匆地跑下楼去,迎接那急驶而来的救护车。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将她抬下楼,急送她去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急诊部救治。我明白她这已经扩散的晚期胰腺癌,如果再叠加上她曾做过的三个心脏血管支架的心脏病,两病如同时发作,恐怕凶多吉少!实际上我们5月26日上午9时才刚从市肿瘤医院A座15楼止痛科乘救护车出院。到家仅15个小时后,被迫又再次呼叫救护车去求急诊救治,焦急忙乱、不知所措、心无一计,让人腿软!面对我老伴、这位比我大8个月的“姐姐”,我心中五味杂陈,隐隐作痛。她疼了我一辈子,我离不开她!她呵护我、疼爱我,在她身边我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不会炒菜做饭,她熟知我的胃口,饭菜总是做的可心可口。我不挑食,但对她做的东坡肉、酱爆肉、葱烧海参、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辣炒花蛤、蒜蓉秋葵、各种馅的水铰、素合子、锅仔饭、抓饭、红豆面包、炸的两合面的小油饼等等菜肴、主食我都会赞不绝口、大快朵颐。我不会摘鱼,加之吃饭速度太快,常常被鱼刺卡喉,她嫌我笨,每每在吃鱼时她都会为我摘好去掉刺的鱼肉放到我碗里。吃捞面时,她嫌我卤和面拌的不均匀,每每都是为我拌好了再递给我。在家里家外聚餐时,她嫌我太矜持,每每都要亲自为我布菜、夹菜。我们都已年近80岁了,在她面前吃饭时我永远像个孩子任她摆布、等她照顾。今生有缘常相守,我日日夜夜享受着她为长姐、我为小弟的幸福时光!我们相识61年、结婚53年,我们的夫妻情、姐弟义,如胶似漆,日积月累,相依相伴,天地可鉴。她病了,我愿随时隨地的为她分担痛苦,可当大夫告诉我她因年龄太大、癌已扩散,即不能手术,又不能化疗,即便化疗该癌对化疗又不敏感,最乐观的预判化疗后最多也只能延长生命两个月。听到这一结论,我们爷几个几乎同时瘫痪,绝望无助的心情向谁诉说啊?! 救护车抵达二附属医院,在急诊室值班医生对她心电图、血压、心跳等项目检查监护后,认定她神清,精神可,腹平坦、软,全腹压痛,无肌紧张及反跳痛,双下肢无红肿,心脏无大碍。遂后为她输上止疼类吊液三袋以便缓解她的疼痛。至27日凌晨4点多时,天蒙蒙亮了,输液结束,她疼痛感减轻了。大夫见状宣称救治结束,可以离去。我问她:“咱是留这继续观察,还是回家?”,她说:“回家!”。我又呼“120”送我们回家。这是老天爷留给我们夫妻独处的最后一夜!姐!我爱你啊!我离不开你啊!
我们想帮她,与她一起战胜病魔,闯过这难闯的一关!这期间我养的几盆仙人球、三角梅先后开花。特别是那仙人球,球球出箭,箭箭顶花。其中有两个球,一球五箭、一球九箭,我称它们为“锁五龙”和“九龙护珠”。我视它们为吉兆,我天真的想这是否预示着我老伴的病情会缓解呢?我那能料到仙花有情,另有它意!我老伴去世的当晚几盆仙人球仙花怒放,我们的外甥女婿李岩一见仙花,触景生情、掩面大哭,他嘴里喃喃地说;“仙人指路!仙人指路!仙人为老姨指路!”。至此,我才悟出这仙花是为我老伴而开,花香满屋,箭指天堂!
守灵期间,我女儿忙不过来,她让我去布店买块红布备用。我跑到我家附近佟楼花园南侧的布店买了块红绸,刚一跨出店门,一阵狂风吹来,只听我身后不远处“咔嚓”一声巨响,一棵百年老树上粗大的树干倒了下来狠狠地砸在几辆汽车上,大树茂密的树枝把整条道路严严实实地封住了。佟楼花园的一草一木我太熟悉了,那是我们姐弟夫妻初恋时常常约会、相拥相伴的地方。花园的大树倒下昭示提醒我:伴我一生、为我遮阴、给我依靠、给我力量的我心中的大树也倒了!从今以后,我痛失伴侣、孤雁单飞、前路茫茫、何处栖息?姐去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呜呼哀哉,老泪纵横,夏日虽暖,心寒意冷!我老伴去世后,我们远在新疆的大姐一家人,在津的四嫂、五嫂和孩子们,三哥家的孩子们,林琳夫妇,我的妹妹弟弟和大哥家的孩子们,我与老伴共同的同事们、我曾生死与共的战友们,我女儿的朋友们,我家的近邻们都纷纷赠钱、送物,跑上门来吊唁慰问。在此,我代表我们全家向您们表示衷心地感谢!深情厚谊永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