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诗歌联合会《修竹留云》3839期
中华文学宝库中两颗璀璨的明珠
——《九成宫醴泉铭》、《书谱》阅读体会
作者：唐连明
在中华文明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文学宝库无疑是中华文明长河的源头，那一颗颗闪耀的繁星，使得文明长河银光灿烂，照亮了中华民族文明进步的征途，也照亮了世界文明进步的征途。
在众多晶亮的烁星中，有两颗璀璨之星，它们不仅是历代书法艺术的旗帜，而且也是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的光辉典范，其文学宝藏之丰富，为历代骚人墨客所赞叹！余在长期临摹诵读中，深为其丰厚的文化内含所感触，不揆庸昧，辄效所明，缄秘之旨，余无取焉。
大家定会熟知《九成宫醴泉铭》，它是唐代魏征所撰、欧阳询书写的三绝铭碑。其书法被誉为楷书之首。纵观全碑结构匀称、字形端庄、挺拔俊秀、中宫收紧、四周飘逸、险峻而不失平稳，疏朗而又显紧凑。实为楷书书法的一座丰碑！可它的文本内容却鲜有人披旨。实则它的文学价值足以与《滕王阁序》、《岳阳楼记》等古代文学作品媲美。现就自己学习体会略已赘述，以予分享。
《九成宫 醴泉铭》概述了九成宫的全貌和醴泉发现的全程。时值盛夏，醴泉的发现诚为盛唐的吉兆。魏征奉勅撰写铭文为后世纪录了这一辉煌时刻。首先是盛夏酷暑地描写，请看以下笔墨：“贞观六年孟夏之月，皇帝避暑乎九成之宫，此则随之仁寿宫也……至于炎景流金，郁蒸之气……”。天气有多热呢？可以说在太阳下把金属都能熔化，这样就可以想象而知了。这时的唐太宗时值而立之年，由于弱冠之时“始以武功壹海内”，现在已到了“终以文德怀远人”之时。仅管天下“气淑年和，迩安远肃，灵贶毕臻，群生咸遂”。但太宗“虽藉二仪之功，终资一人资虑，遗身利物，栉风沐雨，百姓为心，忧劳成疾”。且“针石屡加，腠理犹滞”。在这种时候，群臣能不为圣上的健康担忧吗？于是群臣进见兴建宫殿避暑。但“圣上爱一夫之力，惜十家之产，深闲固拒未肯俯从”。圣上爱民惜力，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群臣门又想到原随朝所建的仁寿宫可以改修避暑，这样皇帝就准奏了。“于是去其泰甚，葺其颓坏，杂丹墀以砂砾，间粉壁以塗泥，玉砌接玉土阶，茅茨续于瓊室，仰观壮丽可作鉴于既往，俯察卑俭足垂训于后昆”。但“宫城之内本乏水源”。太宗“闲步西城之阴，踌躇高阁之下，俯察厥土，微觉有润，因而以杖导之，有泉随而湧出”。“其清若镜，味甘如醴”。酷夏之时，又是太宗用杖导之而出，真是“神物之来，寔扶明圣，可以导养正性，可以澄莹心神，鉴映群形，润生万物，同湛恩之不竭，将玄泽之常流，匪为乾象之精，盖亦坤灵之宝”。所以在魏征笔下就出现了：“既可蠲兹沉痼，又将延彼遐龄。是以百辟卿士，相趋动色”。但我后“固怀撝挹，推而弗有，虽休勿休。不徒闻于往昔，以祥为惧，实取验于当今”。这段文字表明：唯我圣上胸怀谦虚，并认为醴泉的出现是由于自己的“明圣”所致，虽有美却不以为美。不能全听昔时圣贤的称颂，应以吉祥的出现感到畏惧！魏征赞扬铭文倾泻而出，歌功颂德溢于言表，极力盛美之辞藻，倾心殊恩之经纶。但也不乏谏臣之恳直，赤胆可鉴，忠心可表。“黄屋非贵，天下为忧。人玩其华，我取其实”。“居高思坠，持满戒溢，念兹在兹，永保贞吉”。这些铭文必将昭示千秋万代！
同时代孙过庭所著《书谱》，大家都知道是一本书法理论专著，但却很少有人谈及其文学价值的存在。如：“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味钟张之余烈，挹羲献之前规，极虑专精，时愈二纪，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鸾舞蛇惊之态、鸿飞兽骇之资、绝岸颓峰之势，临危居高之形。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在这里孙过庭对自已沉溺潜心学习钟繇、张芝、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作了维妙维肖的描术。同时对书写的过程用悬针垂露、奔雷坠石、鸾舞蛇惊、鸿飞兽骇、绝岸颓峰、临危居高来形容。还有用泉注、山安、初月出天涯、众星列河汉、妙同自然、成非力运形象生动地展现了书写的天然妙趣，读来使人回味无穷。再有对书写时五合五乖的论述：“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合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流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这些词语的应用堪为准确。从古到今还没有那位书法家的论述能够得到这样众口一致的赞同。“应用之方，虽由自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毫，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以兼通”。这些读起来朗朗上口的紧句表达的意思不是更明确吗？“若其骨力居优而遒丽加之，则亦如枝杆扶疏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日月而同辉”。这不是在形容书写的刚柔之美吗？“若遒丽盖多而骨力将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无依，蓝沼飘萍徒青翠而奚托”。读了这些词句，一幅绵绵无力柔弱病态的书法作品定然会展现在我们的面前。“留不常迟，遣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于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化于笔端，合情调于纸上”。这些骈四俪六的句子词藻华美、对仗工整，非对骈体赋探旨领悟者定然不能跃上毫端！
与其说是书法理论著作，还倒不如说是一篇精美绝伦的文赋。那些壮、紧、长、隔、漫、发、送的句式被系列的发引之词掇穿成艳丽的“画卷”，闪耀着永不磨灭的、熠熠的光辉！
这两颗璀璨的明珠定能够在寰宇中历久弥新、永远光亮！
2024.04.17
作者简介：唐连明，靖远人，大学本科文化程度，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喜欢诗词，擅长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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