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母亲离我们远去的第十一 天

作者: 储顺生   朗诵: 高尚 

2018年11月3日0时5分，天空流着伤心、悲痛、沉重的泪水~---90岁的母亲因病医治无效离我们远去……

11月13日中午到单位食堂吃了中饭后，不知咋的，我独自一人冷坐在办公室里心如刀绞，无比悲痛。一个男人不管是否孝顺，思念自己的妈妈都会悲伤，泪水只有默默的往肚子里流。

回想起妈妈这一辈子的确是不容易，父母亲是从安徽省休宁县来的外地人，当地人叫我们家是怪老，靠政府照顾安置在一个土墙垒的小木屋，房屋座落在小弄里，没有弄名，一头连接一条名为横街，另一头连接祠堂上街。我家的房屋四周都是人家的粉墙黛瓦的房子，房屋陈旧破破烂烂，屋里黑得不成样子，地面是土地，在妈妈清理下，堂前正面木板上贴上有些泛黄的《人民日报》、《江西日报》等一些报纸，正中挂上一幅庄重的毛主席像，下方摆放一张一米二的用简易的四个小圆木撑起的方桌和四条长櫈，这是堂前唯一的家产，整个房子被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晚上，邻居们都喜欢到我家串门，围着十五支光的电灯聊天，有说有笑，使整个房子显得暖融融的。“细里，细里。”〝细凤婆来了，坐下坐下。”我妈热情地说道……这就是离我们家足足有三百米远的一位七十多岁高龄的老婆婆，头上盘起一个银发结，为人面善，大家尊称她细凤婆，她不分春夏秋冬和风吹雨打天气，几乎每天都准时晚上六点钟自己拿条小木椅蹒跚地来到我家聊天，九时左右又高高兴兴地回家。妈妈任凭家务是否繁忙，总是陪着大家边做事边聊天、和和气气、笑脸相迎、谈笑风生。房子的右面土墙倒掉了一半，我们都感到很安全。

2.

说起妈妈，包括自己在内，兄弟姐妹们都认同母亲就“小气”二字伴随终生，却全然不知母亲的艰辛，妈妈整洁的学生头下一张国字脸颇具严肃又温柔，却让兄弟姐妹们有些害怕又亲切，一件象样的衣服一辈子不多见，身着小方格花样的白色衣服伴随着几年，却干净利落大方。她虽然没有文化，修养却颇深，经常教育我们是外地人，处处要小心，多吃饭少讲话，说话多失言，待人要礼貌，要尊老爱幼。她的为人深受左邻右舍称赞。兄弟姐妹四男二女，大哥姐姐二哥和我，以及妹妹和弟弟，穿的衣服也是不分男女都是粗布一个接一个的穿，不许划破一丁点，否则是要挨打罚站的，打人的工具是用几根小竹丫做出来的，边打边说让你吃“肉丝面”，抽打脚腿点点血斑，伤皮不伤骨，让你永远记住。我十岁那年夏天，一人偷偷的在河里游泳，不料被妈妈发现，就是一顿毒打，痛得我直跳大哭。我心里明白，其实更伤心难受的是妈妈。冬天到了，突然发现我穿的毛线衣左手䄂子破了，便骂了一顿，说以后怎么给弟妹穿？！我说这已经好旧，不是我弄破的。妈妈说：这次不打你，面壁思过一小时。妈妈说完就忙厨房的事去了。于是，我很伤心的站在漆黑的墙壁前。

3.

兄弟姐妹长大一个出去一个，大哥13岁时读了卫生学校69年又去广东当兵，大姐成了下放知青又教小学，盛下四个未成年人读书。后来我们陆陆续续长大了，坐到一起谈到了妈妈，有的说结婚时母亲没有给任何一点纪念的东西，有的说长大了结婚前挣的钱一分不少都给妈妈没收了，有的说读初中高中时只要放假就要去砍柴......兄弟姐妹们说的我不清楚，不能描述，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家里哪有钱啊！可令我记忆犹深的一件事今生难忘。记得十二岁那年，有一天下午，母亲有事出门了，只有我一人在家。那年代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莫道家里有什么零食可吃。我在厨房一个菜柜里发现有一个小玻璃瓶装有三分之二的白糖，欣喜万分。于是就拿了个小勺子勺了一点泡水喝了，那滋味别提有多美！喝完糖水后意识到给妈妈回来发现可不得了，便鬼头鬼脑的把瓶子白糖摇平，原样放好。我妈妈可精了，回到家不一会儿就不知咋的发现白糖有人动了。我当时死争没动。妈妈有点发火了，如果再不承认就要动“武”了。我只得一五一十的承认了。值得庆幸的是妈妈教育一下子，说做人要诚实，一定要记住！没有挨打。是啊，母亲“小气”。但是，我们兄弟姐妹6人生长全靠在邮政局上班的父亲一个人的微薄工资拉扯大就不容易了，父亲当邮电所主任兼营业员，每天穿着一身有些退色的绿色邮电标志服，左肩上补了一块大补丁，那是天天抬着沉重的邮袋给磨损的。父亲白天做营业晚上忙主任该做的事，没有办法顾家。作为母亲拿着父亲一个月一点工资操起全家人衣食住行，还有钱吗？能不小气点过日子？！。那个年代“计划生育”这个名词还没有“出生”，兄弟姐妹这么多，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世上，母亲只得辞去了织布厂的工作，跟随着父亲从县邮政局来到赋春区做一个家庭主妇，养育孩子，打点家务。父母从安徽休宁来到婺源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上无片瓦下无寸土，靠父亲一个人的微薄工资支配一家大大小小生活有谁能想得到是如何度过来的吗？！还有，兄弟姐妹中只要你愿意读书的，母亲首先必须保证有书读。在兄弟姐妹心中觉得这就是母亲对子女唯一的大方！

4.

兄弟姐妹们陆陆续续长大，成家立业了，家家的生活都比蜜甜。大家过节时免不了多多少少给点零用钱让老人自己自由支配想吃想穿的。母亲的这个“小气”兄弟姐妹们也许没有料想，她离我们远去了才发现留下了几万元存款。妈妈，您的“小气”儿女们理解了！没有您的“小气”就没有我们今天美好的生活。您的持家节俭、细心呵护、含辛茹苦、无微不至、寸草春晖的品行永志不忘。

妈妈，虽然离我们远去，您勤俭持家、为人处世的品德却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作者简介】

储顺生，笔名：弄文小生摄天下、莫吹;男，1963年6月6日生，上饶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族摄影家协会会员，曾在省市级以上媒体发表杂文、小说、诗歌、散文等文学和摄影作品三十余篇（首），新闻报道二千余篇，并荣获2O22”中华诗词“全国诗词大赛一等奖，全国2022“光耀华夏·文斗杯”诗词征文三等奖、2022“华耀文萃杯”全国文学原创作品大赛三等奖、省级媒体杂文一等奖、小小说三等奖以上数篇，多次荣获省级以上新闻报道奖励等。2019年12月身患脑出血，偏瘫后2022年坚持用左手学习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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