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故事
——刁陵街有金牛的传说
文‖辛金
豫西南有一个小村庄叫刁陵街。小村不大，一百来户人家。刁陵街四面环山，依山傍水，气候温润，植被茂盛。庄南五六里有一小水库，庄东半华里，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水流潺潺，昼夜不息地向东南流淌，跨县越州，蜿蜒曲转汇入淮水。今天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刁陵街一带。
相传清朝道光年间，夏尽秋初的一天，夏日的炎气还未退去，风燥日烈，农民日下收拾秋禾。这时，只见从南边走过来一个测字算命看风水的阴阳先生，自称刘半仙。
刘半仙自幼好逸恶劳，不读四书五经，不学大学中庸，不尊孔孟之道，一心幻想着一天能得道升天做神仙。刘半仙少年出家修行，拜过普陀寺，参过龙虎山，演过离震乾，学过推背图，行过小周天，念咒掐指决，周易八卦天文地理熟记在心间……算准吉凶祸福事，只在念咒掐指间，人送绰号刘半仙。
一天，刘半仙夜半被梦惊醒，盘腿坐在禅床掐指一算，满脸惊诧；移步天井，仰观天象，见北斗七星勺把上的一颗星时暗时明，知天运在北方，一头喝风屙金的金牛将要降世。为赶天运，寻找金牛，在牠一出世就牵住牠，刘半仙第二天清晨，拿上吃饭的家什出外云游寻天机去了。
刘半仙胡州人氏，庶民出身，五十来岁，细高个儿，清瘦面皮。似僧似道的一身装扮脏兮兮的，一纶头巾罩住天灵，一手持算命卦幌，一手托方位罗盘 ，似疯似癫，嘴里哼叽着别人听不懂的天机。刘半仙总在刁陵街周围方圆五六里内转悠，一边走一边嘴里不住地念叨“刁陵街，有金牛，不在北头在南头”的谒语。他的话谁也不在意，只当疯话，只有有缘人才悟到谒语的真谛。他是在看天时，寻地穴，度有缘人。
刁陵街北五里有一村庄叫牛家庄。牛家庄西头有户三口之家，牛老汉老两口和女儿以稼穑度日。老两口心底善良，乐善好施，吃斋念佛，修桥补路，积德行善，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在当地口碑较佳。
这年，收了夏禾，牛老汉在自家的二分地里埯上瓜种。瓜种入土，雨水光照充足，瓜苗很快破土而出。牛老汉捯饬瓜地是个行家里手，小苗儿一天一个样，蹭蹭往上长。苗壮势好，牛老汉心里乐滋滋的，每天好几遍在瓜田里转悠。一天，牛老汉巡视中发现了异常，见瓜田正中央有棵秧苗叶子又肥又大，油光发亮，长得特别茁壮。牛老汉留意常关注它。等到开花坐果期，这棵瓜秧只开了一朵花。花败了，结了一个青瓜纽儿。小瓜纽采日月之精华，擷天地之灵气，长得比其它同类大了许多。牛老汉心里煞是喜爱，对它呵护有加。
一天，刘半仙一路疯癫转悠到牛老汉的瓜田，眼望瓜田，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谒语。刘半仙手托罗盘，围着瓜田转了三匝，凝视瓜地中央眼里放出一道寒光。牛老汉见来了客人，走出瓜棚应酬，随闻有缘来，无缘去之音，风递入耳。牛老汉眼睛睁睁的，移步向刘半仙迎了上去。刘半仙来到牛老汉面前，停住脚步，不再念叨，双手合十打个揖首。两人像曾相识似的，刘半仙走近些嘴巴对着牛老汉耳朵叽里咕噜说了一阵。牛老汉边听边点头，手指比成个二字，一脸吃惊的样子。刘半仙与牛老汉耳语毕，从破搭裢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牛老汉。刘半仙转身嘴里念叨着有缘无缘终是缘…有因有果因果牵……头也不回地向着落日疯癫而去。此日后，刁陵街一带，不见了刘半仙。少了一个疯癫乞丐，谁也没在意。
牛老汉的瓜田，今年获大丰收，瓜结得又多又大又甜，摘下一担不等挑到集市上就粜光了。瓜好，名声在外，不用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吆喝，买家主动寻上门来。牛老汉赚了不少钱，心花怒放。牛老汉卸罢几茬瓜，已现秧稀瓜疏，唯独长在瓜田正中央的那个大瓜不肯卖人，阳光下显得特别显眼。只见磨盘大一片瓜秧中间烘托着一个碗口粗细臂擘长短，带几道兰纹，白如玉，润如脂，通体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大甜菜瓜。牛老汉的瓜田出了奇瓜，随好事嘴快者之口传扬开来，上门看稀罕的，求瓜的瓜客接踵而至。不管有人出多高的价要买这瓜，牛老汉就两个字“不卖”。有钱不挣，有人说牛老汉傻，不精细，死一加死（当地土语不活道）。后来，瓜田罢园了，牛老汉仍一如既往地守护着它。再后来，不知是牛老汉感动了上苍或是怎的，园里其它瓜秧都枯萎了，唯独那棵瓜秧和叶儿仍是绿油油泛着翠光。瓜体虽没再长大，可瓜香更浓郁，馨香四溢。稀罕的事，牛老汉最近几天，在夜深人静之时，总似乎听到奇瓜处转来微弱的响声，静心细听之，闻附近似乎还有鞯辔之音。
刁陵街北头有户姓藏的大户人家，家有驴骡满槽，良田百亩，有钱有势，人称藏员外。藏员外祖上中过举人秀才，当地人传说藏家老坟占了风水宝地，荫佑子孙。藏家坟老祖莹高数丈，匝地三分，柏木苍苍，阴气森森，荆棘丛生，很是瘆人。塚前一座高大碑楼，碑楼间镶嵌一通石碑，密密麻麻碑文说尽了逝者的丰功伟绩。
刘半仙在刁陵街疯疯癫癫地晃悠来晃悠去，观星看月，摇卦占卜，掐指算来，得知金牛就在刁陵街北厢孕育待出。他还算出必须在金牛降世前一个时辰内，找到钥匙，打开孕育金牛的宫门，掐指念咒入宫擒获金牛。他推算出起开宫门钥匙的所藏之处，就是牛老汉瓜田里那奇特的大甜菜瓜。刘半仙一路不易摸到瓜田，凭他修炼成的一双毒眼识出钥匙。刘半仙和牛老汉说，瓜田里那个大瓜附了灵气，他领了上仙之命，待它修成后再来带它回仙界。令牛老汉看护好它，以十两银子为赏金。牛老汉听半仙说瓜田里的瓜成精了，吃惊不小，吓得手脚抽筋，哆嗦着伸手去捋捋胡须看是否梦魇，哪成想手不听使唤，抖动着却伸出两个变形的手指。刘半仙误以为牛老汉在砍价。他早算出牛老汉老两口积德行善命里该有这笔财富，就欣然接受。但必须让瓜修足七七四十九个日月，从下种那天算起，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若牛老汉反悔或没尽责看护，随时会遭天谴雷劈。刘半仙又告诉牛老汉摘瓜的时辰和其他事项。
刘半仙走后，牛老汉尽心尽责，每天掰着指头算日子，终于熬过了四十九个日夜。牛老汉在午夜时分摘下瓜，用三层红布包裹好，贴上刘半仙留下的咒符。他用每天清晨从瓜叶上收集来的露水净手，焚香，三叩九拜后拔去瓜秧，在秧根处刨个三尺见方的坑，把包瓜的包裹供在坑里，待刘半仙到来交差。
刘半仙午夜时分取了大瓜，丢下罗盘，甩了卦幌，披头散发，踏星布斗，赤脚向刁陵街北藏家老坟地奔去。刘半仙来到坟地，找到那通高大的碑楼，立定脚，手合十，口中念着咒语，举起大瓜向碑楼砸去。只听呼隆隆一声响，碑楼连同石碑从中间裂开，一缕白烟冒出，呼哧哧蹦出一寸大小活蹦乱跳的一头牛来。刘半仙掐指一算，惊呼不好，赶忙施法伸手去抓。小牛一蹦躲开黑手，迎风一晃长成一头高大的壮牛，哞哞叫了两声，撒开四踢向东方奔去。
刘半仙没牵住金牛，沮丧晦气，一屁股蹲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原来问题出在牛老汉那里，是他记错时辰，提前半天摘下了大瓜，致使“钥匙”法力不足，没能套住金牛。刘半仙在地上癔症一会儿，已知天时已过，无法逆天而行，只好作罢，收拾行囊回山修行去了。
金牛还未修炼圆满，一股邪气侵入，被强逼出宫来。金牛斗法逃出向东方生门奔去。牠来到小河边，低头喝了几口水，踏上河边的一只破船，卧在船板上喘息。
这只船是刁陵街东头王二狗家的摆渡船。王二狗从他爹那辈就开始在渡口摆渡营生。王二狗人不恶不善，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他不惜弱不怜穷，不肯渡乞丐和无钱人，在百姓中口碑不好。
王二狗清晨来到河边准备摆渡，见船上卧了头牛，气不打一处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抬起右腿一脚踢在牛腚上。牛不惧怕二狗。牠看他一眼一跃而起抬腿给了王二狗一蹄子，窜下船一晃没了踪影。
从此，金牛行走在天地之间，来无影去无踪，查看人间善恶之事，向行善积德的人送去财富，送去安康！
王二狗船头船尾查看一番，猛然见牛卧处有一堆牛屎，抬脚把牛屎驱进河里，牛屎落水打着旋儿没了影。二狗弯腰拿起竹篙撑船摆渡，却发现牛屎处金灿灿的，近看是些碎金子。王二狗恍然大悟，知被他赶跑的是头神牛，后悔莫及。天注定王二狗命里不该发财，金子在他眼前却变成了一堆牛屎。王二狗赶忙蹲下身收拾起剩下的碎金子，揣在怀里，也不摆渡，喜叽叽回家去了。
后来，王二狗在摆渡时船搁浅下水推船被船钉划了右腿，花光了船上捡来的碎金子，方疗好伤。
刁陵街有金牛的故事，在民间代代相传，演义至今。世代长者教育后生；孝敬父母，报效国家。仁慈博爱，积德行善。人在做，天在看，人间善恶终有报；莫心贪，莫霸占，功名利禄如云烟。君不见落霞漫天，霎那间风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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