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春阶
（一）
一说到山，就有人会想到那高耸入云，终年积雪不化天山，巍峨挺拔风光旖丽雪峰山，高耸入云泰山，万人登临香火鼎盛南岳衡山，然而我今天所向大家所介绍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一个地方的山名叫小青山。这是否与我一段经历有关呢！
四十多年前，我因患有一种慢性疾病，不能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生产队里领导见我可怜为了照顾我，给了我一个轻松活儿一一看山。这活儿虽然轻松，但这山因离村较远又很偏僻，这个从小失去父爱的我，因母亲改嫁，从小到大一直在姥姥家常住，并在那里读完了小学至初中。在看山当初因不熟悉此山周围环境，根本不知道这山下还居住着一户人家。实觉得寂寞、害怕，尤其是后来当我听了有关这座山上过去经常闹鬼的许多传闻，说在雨后初晴或久晴转雨晚上，还常常会听到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使我这个虽受过党的教育彻底唯物主义者，听了这些危言耸听，也害怕极了，几次很想向队里提出辞退，但当时却因考虑到自己身体素质太差，又不得不强作镇静，壮着胆子继续坚持为队里看山。也正是有了这次坚守看山，才引出了我这段故事。
一个初春的傍晚，那天我正从山岗上巡逻后正准备回到我那座高不过六尺，宽不过八尺看山棚时，突然只见狂风大作，好象整个山林都在迎风摆舞，那阵阵松涛怒吼声确象鬼哭狼嚎。那日天空上一道道长长电弧光也闪个不停。天公也在不停地抖擞发威，不一会儿便风雨交加，瓢泼不停了。我望着那座自己每天居住着的看山棚，在狂风暴雨袭击下已开始摇摇欲坠。不一会儿便只听"轰𠾐″一声巨响，整个看山棚就倒塌并夷为一片平地。初涉人世的我，见了这些，不知是由于惊吓与害怕还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似乎只觉得天在转，地在转、山在转，不一会儿便昏弦了过去，倒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昏迷后的我，不知在山上究竟躺了多久，我才渐渐地苏醒了过来。朦胧中我似乎听到有一个画眉雀似的声音在惊呼着:爹，你快来看，这看山哥醒了，这看山哥醒了！这个人我认识他，名叫艾文，是我读初一时认识一个学长，他以前是我们学校里的一个作文尖子，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是他姥姥家哺养了他供他读完了初中。今天却不知什么原因他却昏倒在山上。她的父亲听后，也感到很欣慰地说了句:这孩子命大，若不是我放牛从山上经过恐怕早就没命了。哎！人活在世上总有个三长二短，谁又能料想到自己会有不幸呢！我听了他们父女俩对话，不知是因触动了我的心事，还是出自于对他们父女俩感激，我的泪漱漱而下了。老大爷已发现我逐浙清醒后，并看到我脸上布满的泪痕，竟十分同情地对我说:孩子别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尽管对大伯说吧！我这里很安全的，这青山下只住着我一户人家，听说你初次回家，家里也没有房子居住，对村里周围情况又不熟悉，这山上除个别人偶来山上盗伐树木做柴火烧，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来往，山上房屋已经倒塌，我已报告给了村里，村里说暂时让你住在我家里，等以后村里有空时再给你盖一间新屋子。我听着他老人家这种善解人意的话语，我的泪又一次在不停地流淌了。我努力挣开了自己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年约五十多岁，脸上布满了皱纹，嘴角露着一丝笑意的老者，和一个艳得如花，年龄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一双流盼顾影，宛如泛动秋波凤眼，且又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正在好奇也等待着我回答。我以为我已到了另一个世界，或是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我用力咬了咬嘴唇"啊，疼！″不是梦，是现实，当我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发现自己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是躺在他们家床上后，深受感动，我不得不把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真实情况象竹筒倒豆子般全部倒了出来。当他们知道我是因身体不好，年纪轻轻才来看山时，便更加十分同情地对我说:孩子在这青山寨，人人都知道我文一柏这个人爽直，刚才喊我的那姑娘是我家丫头，她说她与你同过学，见你醒了非常高兴。我们一家三口，你婶子见你醒了，一天不吃东西了刚才给你熬粥去了。孩子，你就安心在我家疗养一些日子吧！我听着文大伯这至诚至善感动人生暖人话语，恨不得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给他们磕三个响头，但由于身体虚弱，怎么爬也爬不起来。只有泪水象倾盆大雨在脸上不停地倾泻。文大伯见了，更加同情连忙走近我的身边，按住我的身子，用一种十分同情语气对我说“孩子，不要硬撑，在床上好好地躺着休息几天就会马上恢复康的”。
得到文大伯一家的救护及安慰，这确实是我有生以来最大幸运与幸福。自从这次起，我觉得世界上究竟是好人多坏人少。做恶者少，从善者多。也就是从这一天起，由于有他们一家人对我精心呵护及一些营养增加，使我身体逐渐恢复的了健康。然而生活却不能给人以满足。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我似乎觉得这里又多了点什么，好象又少了点什么！尤其是每天傍晚夕阳下山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无望与悲凉，有时我一连几天都觉得闷闷沉沉。特别是近些日子，常常还在那小山岗上不停徘徊，暗暗流泪。一次文大伯发现了我眼眶红肿，知道了我有心事，为了让我开心，增加一些欢乐气氛，就经常讲故事给我听。文大伯文化水平不高，只有小学文化，但他讲起故事来却很有水平，表达能力极强，每次每当他讲到精彩处需要表情时候，为了增加感染力，他讲得有声有色，抑扬顿挫。使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有时连不喜欢听故事的文大婶，也常来听一听凑凑热闹，听文大伯讲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章回小说里的故事。我呢？常常被他所讲得精彩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自己也置身在故事里那紧张气氛中。甚至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在寄人篱下生活中。他的女儿文娟呢，见我对讲故事有兴趣，在父亲每一次讲完了一些故事后想歇一歇，她却总爱撒娇缠着自己父亲再讲《天仙配》《假婿乘龙》。有时她听了故事后，萌发了情愫，还常邀我去屋后青山里教我学唱。当时并不完全允许唱黄梅剧《天仙配》里那句:树上鸟儿成双对的歌词。有时甚至好几次都还唱得双方面红耳赤，暗送秋波。自从这些天我听了文大伯所讲的故事，与她女儿配合唱了《天仙配》成了搭档后，心里已比以前开阔了许多。就连青山上那鸟儿的叫声也好象比以前动叫悦耳，山上了那各种不知名的花儿也更加绚灿夺目。
自从我与文娟多次相约在青山上并有了共同语言与爱好后，我对生活终于抱有了希望，并觉得有了起色。难怪有一个文学作家这么写:爱，能净化一个人灵魂，同时也能美化一个人思想。目前，我俩虽然没有向对方表白什么，但却使我感觉对她有一种深深依恋。有时只要她一有事外出，我总不时向山外张望，她呢？在每次外出时总要买一点我喜欢吃东西，背着父亲偷偷地捎给我。可以说近段时间觉得形影难离了。
一次，她因有事去了她外婆家达半月之久。这些天不知是什么原因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为了排遣自己无人问津的苦闷，有时总是在那条规则通往山外那条石板不停地徘徊，好象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在寻觅着什么。
人在孤寂无聊时候，总觉得时间象蜗牛爬行一样慢，就在我苦苦盼等她回家最后一天傍晚，我象往常一样又在等待着那个靓影出现，等待着那个亲切唤我为哥画眉雀似的美妙嗓音。可是我从吃了午饭后开始一直等到天黑仍没有见到她回家踪影，我有些失望极了。正当我感到万念俱灰，张望没有收获，刚要返回文大伯家屋子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一声喊:艾文兄，天快黑了你怎么还在山上？我听着这久违熟悉的声音，连忙将身子往后望了望，发现是文娟，竟感到十分惊喜地问:娟妹，这几天你究竟去了哪里？当我刚把句话说完，她竟有些调皮地象亲兄妹一样戏虐着我说:哟，刚出去几天就觉得离不开我了。艾文哥，我在近段时期好象发现你有什么心事，是否想家了还是正在为你前途命运在担忧呢？实际上你是过虑了，你这种病是缺少营养所引起的，对于成家是无大碍的。再一个现在的政策比以前好，山外都在搞改革开放，很快就会富起来的。另外我还听到一个好消息，许多年以前搁笔作家又拿起了笔杆子往报刊社投稿了。我看你在这方面有基础，是否也要多看一看书，写一写文章向报刊社投稿呢？我听着她激动人心话语，那一则则振动人心消息，竟鼓舞了我继续生活下去勇气。在她启发下，从此我对书在原来基础上更加有了兴趣。并阅读了大量文学作品，并在每读一篇作品都有不同感受。在《红楼梦》里我曾感觉到了贾府贾宝玉有林妹妹的情，宝姐姐的爱。在《水浒》中我看到了一百零八将不同英雄人物性格各异，却又十分豪爽精彩着墨，同时我又看到宋江懦弱招安求荣，最后被皇帝赐御酒而死可怜可悲下场。我更钦佩《三国演义》中刘备、关云长、张飞三个人桃园结义兄弟情谊如此致真致诚。至于近代文学巴金《家》《春》《秋》及王蒙《青春万岁》茅盾《子夜》又各俱特色，很使我称奇。有时有了灵感时候，还产生了创作冲动，果真不知天高地厚地学写起文章来。然而初学写作的我，因不懂创作技巧又加上文字功底基础差缘故，所写的作品全是丟入垃圾桶内的一张张废纸，大部分稿件不是石沉大海无消息，就是等来的是一张张宣判死刑铅印退稿信。由此我感到万分痛苦与后悔。就在我感到前途无望万般痛苦时候，文娟象看穿了我内心似的又及时来到我身边鼓励我。一个月夜朦胧的夜晚，她将我约在山上进行了一次长谈。这晚，她用一种火辣热切目光逼视着我说:艾文啊！在人生道路上不要一遇上沙漠就怀疑生命绿洲，生活永远不会一帆风顺。马克思也说过，世界上没有平坦大道可走，只有哪些不畏崎岖的人才能达到光辉顶点。在青春世界里，我们应将砂粒变成黄金，荆刺变成鲜花！你搞文学创作何偿又不是这样？初学写作退稿是一件常事，但只要你能正确看待问题，不断加强读书学习，不断总结创作失败经验，提高写作修养。有了扎实文字功底何愁发不出文章。我听她这样一说，即钦佩又羞愧，同时我又有些不厌烦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看到都到结婚年龄了，光阴似箭，再不放弃去赚点钱，我恐怕要打光棍了。她听了我这些话语，沉思了一会儿后，竟不知道用她从哪里捡来话语，有些脸红地引导着我:春风喜的是千草绿，蜜蜂爱的是百花鲜，姑娘呢？爱的是勤奋好学好哥哥。人美在学习，鸟美在羽毛，只要你能坚持一定会成功！若不你就等着打光棍吧？我看到她这十分乖态样子，望着她粉红桃脸上所泛着一层红润，与嘴角上两个甜甜笑窝及那对柳叶眉下那不断泛动着秋波凤眼，听着她不顾一个女人矜持所说话语，先前的苦恼竟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我有些脸红地大胆着反驳了句:死乖态，那一天我不成功非找你算帐不可。我刚说完了这些话后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她竟咯咯地笑着一阵风似的羞红着脸飞跑了。此刻，看着我俩谈话月牙也好象也知晓了什么一直在微笑着。就连天上星星也在不停眨眼，似乎提示着猛追，那山上的鲜花和刚吐翠嫩草微风吹拂下也在唱着欢快赞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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