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抗旱(一)
文/刘正双(湖北)
“老二,一会到苞谷地抗旱,帮忙下水泵”,天刚麻麻亮,老大就喊开了。“哎,晓得了,你们先走,我洗把脸就去”,屋内传出老二的回答。紧接着,电灯亮了,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水流声,及牙缸碰到什么的清脆声。
睡眼惺松的老二从屋里走出,手拿一把铁锹。白净,瘦削,戴一副宽边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三间正屋,一左一右是厨房和柴屋。院内干净利落,清爽。各种物件摆放有序。院墙边种了几棵月季树,红的,白的,黄的,粉的……斗艳争奇,各展芬芳。一棵皱纹密布的歪脖子枣树站在院角,累累果实披红挂青,压得枝条弯了腰。
乡村的清晨,空气清新香甜,沁人心脾。太阳还没有出,几朵白云缀在蓝天上。早起的鸟儿,呼朋唤友,唧唧喳喳唱个不停,这边唱罢那边和。忽而一掠而过,惊醒了青蛙,呱呱呱地大声抗议。

春稻己抽穗灌浆,沉甸甸的谷穗谦虚地低着头。根根剑叶笔直挺拔,直刺云霄。花蓬蓬的芝麻,挨挨挤挤的芝麻角三个一堆五个一群,赶趟似的,从底部排到顶端,形成“霸王鞭”。最可喜的是苞谷,杆直又高,繁荣茂盛,细而长的叶子清翠欲滴,尺把长的苞谷坨个个饱满,圆鼓鼓,厚梆梆。……放眼四望,一块又一块,一坡连一坡,一派丰收的景象。
靠天吃饭的农民,做梦也没想到老天爷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连续十几天38度以上的高温天气不期而至。上蒸下煮,如同桑拿。空气像着了火似的,烘烤着大地,沟干堰枯,折磨的庄稼苗蔫吧啦唧,生命垂危。正是苞谷扬花灌浆的关口,缺水咋搞得成?
老大家的苞谷地在村东,毛纺厂旁边。先到的老大和大嫂己经把水泵,井架,电线卸车了,输水管还没有撒开。
“我立井架,老二你管套出水管,你嫂子管电线”,老大明确分了工。

水泵下得挺顺当。固定好井架后,老大一头钻进苞谷地,撒出水管。瘦削的老二站在地头往里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太阳刚露出半张脸,獠牙就己显现。阳光烫在身上,火辣辣的痛。汗衣早就湿透,瀑布似的汗珠从额上滚流而下,老二用胳膊勒了一下脸上的流汗,心里把老天爷祖宗十八代挨排问候一遍。
“这鬼天气,真要命”,老大一钻出苞谷地,咒骂着。边对老二说,“都整好了,到那边树荫下凉快会儿”。
毛纺厂院墙外有几棵小树,稀稀拉拉的,此时有个花荫凉也比空调屋舒服。
大嫂把切好的西瓜递给弟兄二人,他二人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未完待续)
2022.08.09.襄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