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春山杜鹃红
文‖夏牧
惜别春花二十年，梦见龙虎映山红。龙虎山的春花梦中开放，映山红的记忆如此深刻。
一
春风吹度的三月，我欲前往山花斗妍的龙虎山，重温映山红的浓重春色。未曾想到，一场倒春而来的寒流和死灰复燃的疫情，弥漫江南江北，冷却了千里再度的寻梦之旅，我的脚步被无情地阻滞在故野原地。
退休的近年来，一直想再远赴江西鹰潭的龙虎山。龙虎山，这赣东南大地上的伟男子，却有一副莲花宝座佛主一样的热心肠。教派盛行时的东汉中叶，相传正一道教创始人张道陵曾在此山炼丹，据说丹成有龙虎现，故山被册封为龙虎山。龙虎山上多春花，而盛开的映山红是龙虎山最壮观的春装。
一往情深千百年。在这鬼斧凿壁成绝阶的壮丽胸膛，映山红绽放出捭阖纵横的绚烂。就是这映山红，绝然无比的天景奇葩，使满山遍野蔚然成势，红火成春天的妩媚，让朝阳生妒成白炽，让晚霞羞赧得隐遁西山。
二
映山红，不就是锦簇如火的杜鹃花吗？山里人叫做毛鹃、山石榴。这披着春天的霞光，从遥远的神话传说中走来，美丽天使不负春光，千百年不事沉沦，一脉相承到如今。
杜鹃花，这爱的化身源于凄美的传说。那一往情深的雄性杜鹃鸟儿，因眷恋它的爱侣而不得，情殇咯血染红了春放的山花。从此，这山野的花儿有了好听的名字，叫杜鹃。因为杜鹃花开满山红，又叫映山红。
灌木铁色一样细长的枝头，托起一丛又一丛的嫣然灿红，连绵不绝，密匝无比。海拔较高的龙虎山，云雾缭绕，水汽充分。红壤土质呈微酸性，具有天然的养根成分。龙虎山春天的微寒湿润气候，又非常适宜丝根杜鹃花的生长。
三月四月，正是杜鹃啼归的季节，这多情似灵的花儿，呼应杜鹃的声声叫春而盛开。娇艳的花儿，让群山披上美丽的盛装。
三
杜鹃花属单瓣科喇叭花，就单花而言，没有牡丹或芍药等叠瓣花的雍容和厚重。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的美丽壮观。因为杜鹃花开放的特点是成串成簇，一株多枝，一枝多簇。盛开时的杜鹃花，如山里赶春的红筒裙，挨挨挤挤成红红火火的态势，分不出每朵花的彼此。
一夜春风，让多情的杜鹃生发望帝春心，人称杜鹃是山花王后，名不虚传。这灿烂的美，让山风回旋，让春光不舍，让游客惊叹而观止。
美丽的花儿，当然少不了文人墨客的眷顾，尤其是诗人的咏叹。浏览唐诗宋词至今天，细数千诗万词，当是唐诗赞美最是好。
李商隐有诗曰：“似逐春风知柳态，如随啼鸟识花情”；王维有诗曰：“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唐柳中庸有诗曰：“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鸟与花的渊源，人与此的情定，难分诗人怀鸟或怀花。
如此这般写杜鹃的诗，太多太多，千百年来从未绝迹过。
四
回眸二十年前的春天，因为崇敬闽赣红色风情，我们驱车去八百里井冈，拜谒红色革命根据地。因为电影《闪闪的红星》中一曲《映山红》， 我迷恋岭上开遍的映山红。
从井冈山回程走鹰潭时，带着一汪憧憬，单骑顺道去百里之外的龙虎山，观赏映山红的盛春风光。
春风如多情的王子，打开了山花王后的心扉。抬眼望去，那一坡一崖的映山红，灿若云霓，红如火焰。满山遍野都是杜鹃花儿一张张洋溢春色的笑脸，似在迎迓众多远道而来的游客。那般娇艳的情长和热烈，多么像青春少女情窦初开的霞飞心醉，令人叹为观止。
回望美好，不觉时长。一晃竟已二十年，相随火红的盛世，想必龙虎山的杜鹃花儿格外旺盛格外红了吧。春风微微，遥望南天，多么想再回首龙虎山，再看满山的杜鹃花。
杜鹃花——映山红，这成片成片的灿然，令我魂牵梦绕，教我难以忘怀。这春天的龙虎山，你的杜鹃花儿浪漫是否还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