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象群赴京朝圣

 

巴黎  陈湃

昨晚我赶去与周公会面，途中遇到一只大象拦住去路说：“陈大哥，你是能知飞禽之言，走兽之意的当代的公冶祥，特有一事请求帮助！”

 

我听后惘然地说：“象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介凡夫，不是公冶祥，我姓陈、名旺祺、字天祥。”

 

大象说：“我没有认错，你笔名就是陈湃。当年有一万多只蟋蟀突然栖于广西某公安局的墙上，报纸说《蟋蟀大闹公安局》。你发表了《蟋蟀请愿》一文，说此一大群蟋蟀，世居凭祥与龙州一带的中越边境，近年不断受到越南军队的侵犯而无法安居，特地到公安局请愿，要求公安局配合中国军队严逞佞越。不久，国家真的奋起‘对越自卫还击战’了，可见你还有与中枢沟通之本能。”

 

我惊奇地反问它：“象大哥，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会看报纸？”

 

大象说：“你们人类不要自诩是万物之灵，看不起我，还叫我是‘大笨象’，其实我一点也不笨，我也洞悉世事，只是无法与人类沟通罢了。我现在找你，就是想把我们的事向人类说清楚，我是代表整个象群同你说话的。”

 

我说："象大哥，你有何高见，我将洗耳恭听，并转告世人。"

 

大象说："我们世居云南边境西双版纳一带，近两年整个家族北游，中央电视台全程转播我们的行踪，引起举世关注，我们感到非常荣幸。但也引起一些西方国家的猜测，甚至一派胡言，说什么因近年政府乱伐树木，破坏环境，使整个象群无法安居而到处流浪；还说什么迁居是为了避新冠……

我插嘴说："你们此次整个家族北上之目的，事前没有向世人公布，难怪会有人猜测的，到现在世人都蒙在鼓里。"

 

大象睁着它的一双小眼睛惊奇地望着我说："目的？陈大哥知道我们旅行之目的？"

 

我说："你们是瞒不过我眼睛的，你们此次北上不是想找个新地方迁居，而是想上北京。对吗？"

 

大象高举起它那长鼻呵呵地笑着说："从前乌鸦在树上呱呱地叫，公冶祥听懂乌鸦在说 ：‘公冶祥，公冶祥，南山有只擒羊。你食肉，我食肠。’ 现在我们没有开口，你也知道我们此行之目的了。你这个陈天祥比公冶祥还醒目。"

 

大象说："我坦白地告诉你吧，我们北上的真正目的是赴京朝圣，祝贺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庆贺新中国成立七十二周年。我们知道自己走得慢，所以提前两年出发了。想不到行经之处，太打扰当地居民，还破坏农作物，故走了近2000公里，到昆明附近的富民县就折回家乡了。虽然如此，也算完成了向共产党致敬之心，向共和国祝贺之意了。"

 

我说："难得你们兽类也有爱国之心，我代表国人向你们致敬！"

 

大象说："禽兽爱国之心早已有之，君不见“百鸟朝阳”之语吗？只是人类有些偏见，没有写过“百象朝圣”之语，我们这次北行，是要补回这事。"它又说："‘连禽兽都不如’ 这句话，就证明我们大象比某些人还爱国呢！"

 

大象还说："这次北上，所经之地，处处受到政府和民众的关爱与保护，特此感谢！”

 

大象气愤地说："我们只是一群野畜牲，行经之处不免践踏农地，损坏庄稼，但政府和当地民众都保护我们，重视野兽之生存权，这就足以证明中国政府更爱护它的人民，更维护人权了。单从这点，就可揭穿西方一些政客说新疆种族灭绝的言论是无中生有，恶意造谣攻击。我们大象对这些谬论是绝对不同意的。其实，真正实行种族灭绝政策的是他们，北美的印第安原居民，不是被他们灭得差不多了吗？连我们的非洲象同胞的牙，也给他们拔得所剩无几了。"

 

大象说："新冠肆虐，是人类的不幸。但从如何抗击新冠，如何保护全体人民生命安全，却看出哪种社会制度的优劣，哪个国家对民主、人权的重视。就拿中、米两国来比较吧，新冠大批暴发于中国武汉，但中国政府举全国之力，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人民的生命，在十天内建成两座医院，在三个月内基本扑灭了新冠在全国蔓延，恢复了武汉的正常生活。近两年来一发现某地有人感染，马上清零。这是对人民生命的最大负责，也是保障人权最高做法。米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也是医疗与药物的强国。但面对新冠，政府却放任自流，没有采取果断措施，致使死亡人数已达68万之多，几乎比两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总和还多一倍。把人民的生命视若草芥，这叫做坚持民主，这叫做保卫人权吗？人权——人拳，米国就是借口人权，用拳头对付别国的。就拿我们大象来说，如果我们在美国如此出游，早被杀死，割去我们的牙齿，拿去发财，使我们象群惨遭灭族了。所以我们象群都说中国好，在中国境内安全。我们哪国也不去，就永远居住在中国。陈大哥，我还要向你报喜，这次我们历时两年多的出游，不但没有损兵折将，在路上还添了两个小宝宝呢！"

此时大象问我："你去哪？"我说："去见周公。"想不到大象突然用象鼻一捲，把我送上象背，说声："走，我也去见周公！"我问它："你有何事要见周公？"它说："请周公解梦呀！周公最会解梦的。"我问：你要周公解什么梦？"大象说："解中国梦。中国已进入第二个百年计划，如何在这个世纪中叶建成一流强国？何时台湾回归祖国怀抱？中国首创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如何贯彻等等，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还有，按照中国古人‘兴极必衰，久合必分’的理论，米国会不会走下坡，逐渐衰退？合众国体制最终会不会解体？这些问题，只有周公最能解答。"

 

我与大象说着说着，已到周公之家。周公见我在象背上，指着我大喝一声："象是你这小子坐的吗？快滚下来回家去！"吓得我从象背上跌下来，拔腿就跑回家。至于周公如何对大象解答中国梦与美国梦，我就无法得知了，真可惜！

2021年12月8日作于巴黎  （2170字）

 

附：

《蟋蟀请愿》

巴黎 陈湃

广西南宁发出消息，说最近有一万只左右的蟋蟀，云集在广西罗城么佬自治县公安局的墙壁上，有四只特别粗大，是蟀群的“长辈”。三分之二长了翅膀的发出振耳的鸣叫，三分之一只有米粒这样小，窜来窜去。这群蟋蟀不怕干扰，用水泼在他们身上也不畏惧。直到下午五时，他们在发出一阵悦耳的叫声后，才向西方飞去。

报纸把此事称为怪现象，说蟋蟀大闹公安局。

世界上最苦的莫过于哑子吃黄连，有苦不能言。把这批扶老携幼的蟋蟀说成是大闹公安局，是对蟋蟀莫大的歪曲。

俗云：“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古代有位公冶长，是位识鸟音之人。一天，有一只乌鸦在他门前树上叫，他马上听出乌鸦在说：“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有只虎擒羊，你食肉，我食肠。”公冶长跑到南山一看，果然是那回事。

本人小时候住在南洋，最爱玩的是蟋蟀。什么唐山蟀、红头蟀、烂头蟀、牛屎蟀等一看就知，闻其声，就知其意。闯公安局的这批蟋蟀是唐山蟀，是不会斗的，他们是善良的一群。他们五代同堂，一向住在中越边境凭祥至龙州一带，过着宁静的生活。只因近年不断受到佞越的炮击、侵犯，弄到鸡犬不宁，生命无保障。而中国对越南的还击、教训，又不痛不痒，致使越南更神气十足，甚嚣尘上，口口声声说：战胜中国帝国主义侵略者。近年来，又不断进行挑衅，严重威胁国境安全，使他们无法生活下去。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这些蟋蟀惟有联群结队，扶老携幼地向中国武装驻地，公共安全部门－－公安局请愿。他们强烈要求公安部门协同军队对越南当局的严重挑衅，给予有力的还击，确保边境人民生命与财产安全。只有实行刀对刀，枪对枪的强硬政策，才能阻止越南的侵扰；只有以万倍的火力压倒他，才能使他胆颤心寒。又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堂堂大国的威严。若取用：你从柬埔寨撤军吧，我给你大批物质援助的政策，无异是屈膝求和。不但不收效，反而助长越南的神气，丧失中华民族的尊严，蟋蟀是坚决不同意的。

以上是蟋蟀请愿的因由，谨请么佬自治县公安局鉴察。

1984年8月6日 原载《欧洲时报》（第六版）

附报纸新闻：《广西罗城怪现象 蟋蟀大闹公安局》

（南宁消息）最近约有一万只的蟋蟀，云集在广西罗城么佬自治县公安局一间厨房的墙壁上。

这群蟋蟀中约有三分之二长出了翅膀，其中四只长得比较粗大，是这群蟋蟀的“长辈”。其余约有三分之一的蟋蟀长得只有米粒一样大小。长了翅膀的蟋蟀时而张开翅膀，发出一阵悦耳的叫声。而那些还未长翅膀的小蟋蟀，却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

这群蟋蟀不怕干扰，有人在场用脚猛蹬地板，用木棍猛敲竹椅，他们也毫无反应。用冰水洒到他们的身上，也无所畏惧。

四时四十七分，这群蟋蟀在发出一阵悦耳的叫声之后，即动身向西方移去，即消失在西面的一堵围墙外。

 

陈湃简介

陈湃：陈旺祺，字天祥，号中子，笔名陈湃，以笔名行。原籍广东东莞，出生于柬埔寨。1960回国升学，高中毕业于上海市“控江中学”，大学毕业于福建泉州“国立华侨大学”中文系。援越抗美老兵。曾任“法国广东会馆”首届秘书长，第二、三届监事长；“欧洲龙吟诗社”第一 、第二届副社长兼秘书长；第三、第四、第五届社长。现任“巴黎中华文学社”社长；《巴黎文学》杂志总编；“巴黎五洲诗社”社长；“全球汉诗诗友联盟会”副会长等多个职位。获巴黎市文化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