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耽误了草木的生长
铁裕〔云南〕
一天下午,我感到有些烦闷,就想出于散散心,或是透透新鲜空气。
于是,我从家里往野外走去,一路的青山绿水,美不胜收。我爬上一座很高的大山,坐在一片绿草中,欣赏了一座座飘逸而洒脱、空灵而深邃的山姿。
看着看着,觉得眼睛涩涩的,太阳悬在天宇中,洒下灼人的光线。不知不觉中,我躺倒在地,昏昏睡去。

恍惚中,我听到有一些虫儿嘤嘤嗡嗡的鸣叫声不绝于耳,好像是在歌吟,也好像是在议论。还有那清凉的风声呼呼传来,如水一样倾泻在我这个俗世间卑微、清贫的躯体上。
昏睡中,我不知这些声音在对我说些什么?也不知风的含义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在仙境还是俗界?
我只觉得进入了一个美丽、飘渺的境界。
我看到银河飞流而下,泰山巍然耸立;
我看到屈原随水而去,李白在蜀道旁边吟哦;
我看到西施在河边浣纱,老子著完五千言乘牛西去;
我看到刘邦站在野外,仰头歌大风,洪应明在苦作《莱根谭》。
那奇异的境界一直从远古向现代跌宕,无数轶闻趣事奔来眼底。

等我醒来,才知是一场魂梦,只是梦得有些奇怪,有些迷离。再看我躺过的草地上,留下了一个“人”字的痕迹,但那个“人”也和我一样,有些卑微,有些清贫。我想:难道人的卑微,连那个“人”与跟着卑微吗?也许,这是摆脱不了的宿命。
被我压着的野草,有的还在睡梦中,有的依然在呻吟着,有的十分困难的欠起身来。总之,野草们感到了一种释怀,或是一种邂逅。因为卑微的草遇到了卑微的我,这是一种旷世的奇遇吧?

在我睡着的时候,这些草们停止了生长,它们永远也赶不上其它野草的生长势头了。我一脸的羞愧,心里直怪自己不该睡在这儿,耽误了从草们的生长。
还有一次,我在野外游玩,觉得困了,就靠着一棵小杨树休息。不知不觉中也就睡着了。
睡梦中是一片嗔怪、抱怨的声音。待我惊醒,只见别的杨树意气风发,婷婷玉立,展示着风情万种。真可谓巧笑倩兮,巧望盼兮。
而我靠着的这棵小杨树,却是一副可怜相,像个含冤的小女子,正幽幽咽咽的抽泣着。哎,是我在睡觉时靠着她,耽误了她的生长啊!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这棵可怜的杨树,再也赶不上其他的杨树了。我默然的看着她,又是一阵羞愧。
我痴痴的想: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植物,一旦被耽误,是再也追不上其别人了。
我小时候,由于太懒,经常睡觉,母亲也总是晚喊我十分钟起床,而别的孩子比我早起了十分钟。只因天天睡晚了这十分钟,哎,十年来也就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生长。
由于母亲娇惯我,使得我比同龄的小伙伴来了一截子。等长大了,也矮了同事一截子。当然,这不怪母亲,只能怪自己为什么老是要睡那鸟觉。

这五十多年来,真不知被我耽误的草木有多少棵。但我希望,它们不要记恨于我,因为我不是有意的。
我想:总有一天,被我耽误的草木会知道,我除了有人世间的人道、人性外,还有一颗草木的本心。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近四千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