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戏前清秀才记
马应运〔山西〕
1 这是一个真实而有趣的故事,而其实又是一场隐而不露的恶作剧。
这还得从我家的一件伤心的往事说起。
2 我家祖居赵城县(今洪洞县)北石明村的西坡底,俗称南沟庄。我祖父马圣瑞,字羲年,卒业于山西大学高等科,是赵城有名的书法家。
一九四一年,故国正处于日寇的铁蹄之下,强盗肆意烧杀虏掠,国无宁日。真可谓 “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 。那时,我家躲避于庄西三四里地后涧村一个小山沟的两个破窑洞里。后来,我探寻过那两个窑洞,再想想那时的居住情形,简直无异于穴居野处,谁想这还是不得安生。
这就得说到我的二叔。
二叔秉衡,又名元中,生来聪明狡黠,道头知尾,但他生性轻浮,谎而不实,胆大妄为,不计后果。已是取妻生子的人了,却堕落到诸恶习皆染,什么赌博、抽大烟、惯偷等,可谓五毒俱全。他偷盗不分内外,邻居、亲戚、自家无所不至,人送一个浑号 —— “ 马倒儿 ” 。我三祖父家院棚上存放有枣子,他挖开院墙,盗走枣子,至今已七十余年,盗洞还在。那时我家已经破败没落,他将 “ 吾庐 ” 院两扇大门盗走,卖到河东石滩村。那大门一扇两人也难以抬起,他是怎样搬动过河呢?据说他脚下有飞毛,而况抽足大烟就会有神力。
3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凭借着我爷爷的声名,二叔到处招摇撞骗。一九四一年深秋,因欠日伪军兵痞巨额赌债,二叔被悬吊毒打,暴徒得知我家富有,并备有护家枪支,拷逼枪钱。情急之下,他信口许道 : “ 只要见了我父亲,也有钱,也有枪。” 于是,二叔被五花大绑,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徒推推搡搡,向这僻静的山沟奔来。
这一天是辛巳蛇年的九九重阳节,是我出生的四十八天。这一天本应是人们插茱萸凳高祈福避灾的日子,然而,国难当头,几家能安!岂料家难竟绛临我家。黎明时分,我祖父为小毛驴披好鞍子笼驼,准备去驮炭,忽然他望见远处山坡下灯笼火把,有许多人向山沟撺来,爷爷一惊,撒腿便跑。匪徒远望有身影逃跑,边鸣枪吓唬,边喊 “ 别跑,别跑,不怕!” 不料,这粒漫无目标的罪恶的子弹竟结束了我爷爷的性命,祖父亡年五十八岁,那时我正在襁褓之中。
真是外侮犹可御,家賊最难防。从此,我二叔便成了我们家人不共戴天的仇敌。
4 少年时期,因家族的灌输和村人的评说,从我记事之日起,就视我二叔为仇人,间面不理,不相往来。其实,解放初期,二叔被政府关押,入狱改造,出狱后,尽改前非。狱中学得泥木两行手艺,服务社会。
在我十九岁那年,二叔在 “ 七一渠 ” 首做工,跌断三根肋骨,住洪洞医院,我正在洪洞中学读书,得知以后,买了点心看望了二叔。从此,叔侄二人尽释前嫌,和好无间,互相帮助,直到二叔一九八八年去世,那是后话。
5 我讲的故事发生在我和二叔冰释前嫌的三年之前。
二叔的岳父孔宪经先生,南石明村人,前清秀才。先生生得慈眉善目,白净面皮,和蔼可亲,他个头不大,是一位老学者。解放后,已是近七十岁的孔老先生还在后涧村任教。
一九五七年腊月的一天,孔宪经先生拿着几张粉亮纸 —— 就是油光纸来到我家。我有点意外,因为这是一位不速之客。那时我只有十六七岁,按说这样一位古稀老者,又有秀才的头衔,也算得一方学人了。我这样一个无知少年,老先生为何会屈驾光临呢。大约是因为我祖父和我父亲的声名,还是我在学校名居前茅的缘故吧。那时,我虽然对我二叔抱有敌意,但面对这样一位文明礼让的谦谦学者,我还是热情招待。
寒暄之后,老先生说明来意道 : “ 应运,听说你爱好画画,我吟了一首小诗,想让你配上一幅画,你看怎样,”
我迟疑了一下说 : “ 爷爷!我是喜爱画画,可只是照着书上的图画些人呀、马呀、花儿鸟儿什么的,照葫芦画瓢罢了,并未进入画艺之门,谈不上什么创作,更别说配画诗意了。”
孔老说 : “ 你很聪明,别有什么顾虑,能画出来就行,没什么好丑。” 说着他朗声诵出了他的诗作 : “ 人干马干树又干,三干呈图令君看。人坐盘根自行乐,马得丰草满口餐。”
6 诗并不深奥,通篇皆用俚俗口语,简捷明快,琅琅上口,表达了诗人安于林泉的寒士情怀。
孔先生赋小诗欲人画出诗意,对一个善画者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对一个穷乡僻壤的无知学童来说,应是难之又难的。但当时我竟然应承下来,叫孔老第三天来取,真是无知者无畏,可见我当时是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
那时,我已读过元代马远的《天净沙 - 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此曲与孔先生的诗虽意趣不同,但诗中景物颇有相似之处 : 老树,瘦马 …… 于是我在品味孔老小诗的同时,心中已有了简单的腹稿 : 枯树,牧童,瘦马,丰草,一幅《童子牧马图》已在我脑海里展开了。
我姓马,自以为马就是我心目中马姓的神圣图腾。每当看到有马的画或电影中奔腾的马,就觉得兴奋。我自幼喜爱画画,尤爱画马。七八岁时,就经常用石灰在砖墙上画些人呀马呀的。小学六年级时,我是班上画得最好的。上初中时,教美术的是四川一位郑先生,我在美术组学过一段画。后来,因觉着画画太苦。便知难而退,一生爱好画事,一生未入其门,遇难却步,更是我一生一事无成的症结所在。
7 孔老走后,第二天,我展纸作画。先用铅笔打草稿,首先画马。我们的美术课本上有徐悲鸿大师的《双马图》,一马俯首啃草,这正与 “ 满口餐 ” 相契合。徐画只有两三丛草,我添加了几丛,以显示 “ 丰草 ” 。一马昂首回望,俯首马垂尾,昂首者向左甩尾。在两马的腰肚间添画了清晰的肋骨,显示是 “ 瘦 ” 马。在马的右后方画牧童和枯树。这也有临画的摹本,我有清末石印的《芥子园画传》,其人物部分有牧童和枯树,还有一本记不清名目的石印画册,其中一幅名曰《牧归》的画上题有 “ 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 的诗句,这些都是我敢于应承孔先生诗意的主要原因。
我把《牧归》图中的吹笛牧童画出来,表示出 “ 自行乐 ” ,再把其下身画成坐势。牧童穿着短裤,赤着上身,腰间画了肋骨,突出了 “ 人干 ” 。吹笛童子正与回望的马相对,两两照应,饶有韵味。
接着画树,一棵干枯的老树,下部有根突出,盘曲如椅,使牧童坐于其上,成 “ 坐盘根 ” 之姿。树的几枝都是干枯的,在树杆分杈处画一树洞,显出 “ 树干 ” ,于树向外的一枝上添了下垂的柳枝叶,丰富了画面,增添了活力。
画画完了,然后在画的左上方题上孔老先生的诗,落款题 “ 画孔宪老诗意,晚学马应运妄涂。”
8 画算是画完了,谈不上什么画作,不过是低劣的涂鸦。但不知怎的,我却陷入了沉思,觉得意犹未尽。画是画给孔宪经先生的,孔先生是我二叔的岳丈,由此推而联想,一个成语不由跳入了我的脑际 —— 爱屋及乌。爱屋及乌是说一个人,就连这个人房上的鸟儿也爱上。可是,这不与我的所想正相反吗?其实,我是因为由爱屋及乌又反其意而推想到 : 恨屋不也及乌吗!恨屋及乌这个词并未见于书面或口头,是我杜撰的。就是说由于记恨我二叔,也遗恨到他的岳父 —— 一位慈善的老文人。虽说不免唐突老者。有辱斯文,也在所不顾了。不过只能是暗中为之,不露真情。这样,我的一场隐而不露的恶作剧便作成了。
我又想到了马致远《天净沙》中的 “ 昏鸦 ” 。其中昏鸦是渲染苍凉气氛的,以表达 “ 在天涯 ” 的 “ 断肠人 ” 的悲凉心情。我则赋予其别样的寓意。因为在古小说中,在民间,乌鸦都是不吉祥之鸟。什么 “ 乌鸦叫,厄运到 …… ” 我便在古树的左上顶端补上了一只张喙鸣叫的老鸦,并在树的下枝上了枯藤,完成画作。
看着眼前的画图,我又觉得隐隐有一丝内疚涌上心头。不是吗,二叔不肖,与他老岳丈何干?而况孔先先生又是那样一位可敬的老人!但转念一想,虽说我画了老鸦,而枯树老鸦是司空见惯的体裁,原本不表示什么恶意,只不过是自己赋予的恶意罢了,所以别说孔老先生,就是最敏锐的鉴赏家也不会看出有什么画外之用心的。
9 鲁迅在《为了忘却的纪念》一文中,写纪念被反动派杀害的革命作家柔石时,在他所主办的刊物上要表示自己愤慨的激愤语言时,因碍于反动派的文化围剿,不得已用了曲笔,只是选登了德国女作家凯绥 ★ 珂勒惠支的一幅题名《牺牲》的版画。他写道 : “ 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对柔石的纪念 ” 。
我画这幅画时,正是 “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 的时候,我不需要用什么曲笔,但当时的居心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窥出的,只能藏在心底,也就是说,添画乌鸦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对我二叔的记恨我对他岳父的戏弄。
第三天,孔老前来取画,老人是怎样品评画图的,我早已不存记忆,至于老先生回去是否挂画,人们的议论如何,我更不得而知。事隔六十余年,人事沧桑犹如过眼烟云,而我讲的这个故事的梗概却还是有时想起的。
马应运 2021年3月

郅公墓释疑
作者 马应运 山西
上传 刘云平 北京
1 我家世居赵城县窑上村南沟庄(今洪洞县堤村乡跃上南沟里)。本庄地处明珠山东头的老堡山下。老堡山的南端有一座小山叫小堡山。小堡山顶是一片平地 ,周围约三亩有余。其西北头有一段土筑围墙 ,这处所在就是当地有名的古迹郅家寨。
所谓古寨 ,已不存什么痕迹 ,仅此一段夯筑土墙而已。但仔细寻觅 ,就会发现些许历史遗迹。山东南端隐隐可见瓦砾陶片,族人马玉古曾在此捡到一枚古钱币—— “ 崇宁通宝 ” ,是北宋徽宗时期的制钱。堂叔马秉玉曾捡到一枚硕大的铜钱 —— “ 大顺通宝 ” 是明末起义领袖张献忠所建的 “ 大西国王 ” 政权的货币。族人马安喜曾在中心地带挖出一口大陶瓷瓮 ,这些都是小堡山有先民栖止的佐证。
庄南三里许的大村是南石明村。村中居民以刘姓居多 ,另有孔徐两大姓。元初名臣御史中丞徐毅就出在村南头的徐家。村中有两家郅姓人家 —— 郅兰贵家和郅占喜家,仅此两家。其实两家是近族,原是一家所分成。自兰贵占喜辈以下已传至第四代。
2 郅家对自己的家族史十分关注。由于没有族史谱牒,所以,他们对其家史茫无所知,只是以西边山头的郅家寨为自家历史的闪光点。上世纪八十年代,郅占喜得知我存有《赵城县志》,曾到我家查询过郅氏的历史事迹。南石明村的人也常常对郅家寨这处沧桑古迹津津乐道。今年正月初三,友人南石明村八十一岁的孔庆明风尘仆仆地来到我家,进门就说:“ 我到郅家寨逛了一趟 ” 。
关于郅家寨和南石明村郅氏,现仅有留有空名的山头和村中两户人家而已。幸而考之史书,尚有点滴记载。南石明村南五里地的嵇村(今为堤村)存有与郅氏有关郅氏的信息可供探索。
3 清道光七年(1827年),赵城知县,长沙杨延亮所编纂的《赵城县志 · 陵墓》载:“ 郅公墓在县西北十里南石明村 ” 。这是历代赵城旧志所载。以下是杨知县对此史料的评述:“ 郅
公不知何人,旧志以为东汉郅恽。按恽汝南西平人,初避王莽乱逃于苍梧,建武初复至庐江。又尝客居江夏,旋出为长沙太守,左迁芒长,免归以病卒。其生平足迹未尝至晋,此处焉得有墓 ? 惟西汉时有郅都,《史记 · 酷吏传》郅都,杨人也。注云:故杨城,今晋州洪洞县也,秦及汉皆属河东,郅都墓在洪洞县东南二十里。洪洞今隶平阳,于本邑为近。据史注,则墓当属郅都。然本邑在洪洞县北,非洪洞东南,与史注亦非吻合。又《通志》云:郅都墓在代州东五十里,汉景帝时守雁门没而葬焉。考《史记》、《汉书》都为雁门太守,窦太后以法中之,帝遂斩都,则葬雁门之说不为无据。史注以为在洪洞,似亦不如《通志》之确,更难执以定本邑之墓。今俗称郅公墓而不著其名,阙疑之义也。吾从俗焉 ,可矣。”
旧志曰 “ 郅公墓 ” ,郅公是谁 ? 不得而知。这就留下一个历史疑问,不能不说这是为史者之不慎。不过郅姓是稀有姓氏,百家姓中五百多姓也无郅姓。公者,尊称也。这里当指有声望的名士,历史上有声望的名士,当推前汉的郅都与后汉的郅恽。杨知县言郅都墓在洪洞或雁门,《洪洞县志》详载郅都墓在洪洞东南二十里,因此,郅公非郅都可成定论。
所以,郅公只能是郅恽了。可是杨县令根据自己所知的史实推断 “ 其生平足迹未尝至
晋 ” 。当然乎 ? 想当然乎 ? 杨子不能决也,表示质疑,结果只能说 “ 今俗称郅公墓而不著其名,阙疑之义也,吾从俗焉,可矣 ” 。对疑难未解者不妄加评论,依从时俗之说,留下了一个历史之谜。
4 上世纪八十年代,堤村龙眼泉北端有曹姓人家盖起新房,在其坐东面西的大门的门楣上以水泥镌刻成门额,匾文为 “ 西瞻郅晖 ” 看到这 “ 郅 ” 字,我心头一亮,下意识地联想到我家屋顶山头的郅家寨。那时,题写这四字的人当时是一位颇晓历史掌故的老者,当会了解 “ 郅晖 ” 的来龙去脉。可惜的是我当时未作调查,四十年后,斯人已去,再无人知了,可为一憾。
二OO七年,洪洞县老年书画研究会编纂《洪洞金石录》,我有幸忝列编委。将洪洞境内现存碑碣搨片编印成帙,皇皇百余万言巨制。我素有金石之癖,书成,置之案头,不时翻阅 ,以惬素心。
5 今年年初,看到《金石录》中道光三十年《重修涧陇序》文末歌曰:“ 龙眼泉,郅恽坞,神灯仙鹤出洞府。呜呼!舞阳涧陇亦千古。” “ 郅恽坞 ” 三字的出现,又激起我考究的兴致。有了郅恽的名讳,“ 郅公墓 ” 这个近两千年的历史谜团就该解开了。
坞者,土堡也。郅恽坞就是郅恽堡。龙眼泉背后的小山包村人俗称堡上,曹姓人家大门 “ 西瞻郅晖 ” 正面对着郅恽堡。当西下的夕阳照着堡子的时候,曹家可以瞻望无限美好的夕阳余晖,写就是西瞻郅晖的匾怎之意。
6 《重修涧陇序》文中 “ 郅恽坞 ” 三字现出现,悬而未决的 “ 郅公墓 ” 之谜遂即迎刃而解。不是吗,我们由此得知郅公就是东汉的名士郅恽。郅恽曾在嵇村堡上栖身。村人为纪念这位名士,将堡名美其名曰 “ 郅恽坞 ” 。郅恽长期隐居于南石明村,在村西小堡山上构建长期安然隐居的山寨 —— 郅家寨。死后葬于南石明村,南石明村郅姓人家是郅恽的后人。
二〇一七年七月二十七日中午,烈日临窗,我在撰写此文时,挥汗如雨。偶翻《洪洞金石录》,又意外发现清康熙年间赵城知县益
都吕维擀所撰写的一篇文章《汉大夫郅公墓记》, 兹择录于下 : “ 余西涉汾水 , 抵石明里 , 一丘岿然。讯诸土人 , 曰 : 汉大夫郅公墓也。视其碑 , 良然。读旧史 , 王莽篡汉时 , 公诣阙上书 ,请还刘氏天下 , 莽怒 , 收之狱 , 在铜马帝兵未起前。伟哉 ! 宇宙一奇男子也。迨光武中守,寅上门 , 踪迹落落 , 似隐似宦。范蔚宗无特识 , 不为立传 , 故莫详其州里。余令其地 , 猝然知公之为此邦人也。…… ”
7 本文载乾隆《赵城县志》, 道光《赵城县志》未见此文。文中 , 吕知县虽未明写恽公的名讳 , 但所述事实都是郅恽的行止履历 。吕县令盛赞郅公是 “ 宇宙一奇男子 ” , 并言 “ 余令其地 , 猝然知公为此邦人也 ” 。即明确指出郅公就是石明里人。
道光《赵城县志》撰于道光七年(1827年),《重修涧陇序》撰于道光三十年(1850年),而《汉大夫郅公墓记》写于康熙十七年(1687年),载乾隆年间《赵城县志》,一 在杨知县之前,一 在其后,杨知县否定郅公为郅恽,而后存疑从俗,而吕知县以郅恽的行止史实证实了郅公即郅恽,《重修涧陇序》则以郅恽的大名雄辩地证实了郅公墓就是郅恽墓。
8 吕维澣《汉大夫郅公墓记》写于康熙十七年,即公元一六八七年。其时,郅公墓的坟头和墓碑俱在,一百四十年后,到道光年间杨延亮述志时,冢碑皆失,只空余 “ 郅公墓在县西北十里南石明村 ” 数字,留下一个千古之谜。而不起眼的《重修涧陇序》碑中 “ 郅恽坞 ” 三字无疑是解开这千古之谜的金钥匙。
附注 :范晔 ,字蔚宗,南朝宋人,撰写《后汉书》。《后汉书》中无 “ 郅恽传 ”

作者简介
马应运,号伯逸散人,一九四一年七月生于北石明西坡底,今洪洞县堤村乡跃上村南沟里,著名书法家马圣瑞嫡孙。斋号一醒山房。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会员、临时市书协会员、洪洞县书画研究会理事、堤村书画协会副主席、赵城文化研究会理事。书法继承先人书风,并博采古今名家书体,作品多次参加名种书展并获奖,时有诗文作品印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