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父亲》外二首
作者：芸兰
我和我的父亲
作者：芸兰
儿时的父亲
总是一脸严肃
天天见面
感觉离我很远很远
记忆中只有匆匆的身影
堂姐问：五叔在家讲故事吗
我懵懂地摇摇头
堂姐竟然得意地说
五叔故事可多了
在地里劳动
老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当然，父亲对社员的劳动要求严格
也是出名的
十六岁那年
我到了百里外的县城上学
到县城开会的父亲
都会带我去县委食堂
吃八人一桌八菜一汤的大餐
记得最好吃的就是梅菜扣肉
那时的父亲
面带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我吃饭
但我们父女之间仍然话很少
(长大后才明白那餐券是父亲饿着肚子省下的
我这人向来后知后觉)
每次放假回家
和父亲有了些些亲近感
热度却超不出三天
总有一件事让我们父女意见相左而不快
这样的状况延续了很多年
父亲为村民建成自来水管线后
请求从村支书职务退下来
管理自来水供应
无论酷暑严寒
每天早上五点半昏天黑地里
高度近视的父亲
骑着他那辆黑色的永久牌自行车
颠簸在凹凸不平的乡村土路上
拿着极其微薄的工资
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每次离家前
母亲总说等你爸抽水回来再走
不记得哪天就看到父亲笑盈盈进了家门
十多年前接父亲到省城做手术
过马路时伸手去搀扶
父亲一甩胳膊推开了我
健步穿过斑马线
大夫说病情这么严重
一般人承受不了啊
如今年已八旬的父亲
原本黑色的头发里开始夹杂白发
除早晚间必听中央新闻看看闲书外
只有操心他的几只鸡和兔子的精力
和父亲漫步到河湾里看黄河水漫过河堤
涨了有多高
父亲指给我看挑车的旧址
看村里新建成的龙王庙和文化广场
父亲说晚上人们在这里跳舞热闹得很
我听了只是笑笑
父亲指着马路边一处破败的院子说
以前的龙王庙就在这里
我陪着父亲悠闲地逛街逛商店
买米买面买油买籽瓜
有时候他两岁多的小重孙
迈着坚实的步伐微低着头紧随其后
活脱脱父亲的小模型
微凉的秋夜
和父亲坐在场院里，
仰望着遥远的星空
说起现在的星宿比以前多了还是少了
会想起奶奶乞巧时指给我看银河的情景
瓜果节父亲带我和小姑去给爷爷奶奶烧纸
在他们的坟前摆上祭品
和他们唠叨几句
就像他们还在我们身边没有走远
磅礴的雨夜
廊檐水跌落在不同器皿里
发出各种声响
似乎正在演奏一场大型器乐合奏音乐会
恍惚中回到了童年
可我的父亲明显比以前柔弱了许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父亲怯怯地问
是叫你回去吗
没啥事暂不回去了可以吗
和父母共度的这个秋天里
我的父亲曾几何时开始依恋他的女儿了
嗳，父亲
今年的这个秋季
我们共处在静静流淌的时光里
(2020.12.31)
晨曲(二)
作者：芸兰
云彩在初阳的柔光中
腰肢摆动
轻盈舒展
抖去一夜的沉闷和僵硬
慢慢的晕染着整个蓝天
大朵的
小朵的
淡淡的
浓浓的
开出千姿百态的白牡丹
木心说文学是社会的影子
我想说自然流淌的文字
才是从心灵里照出的影子
呵，我爱这开出牡丹花的晴朗早晨
因为她是一天愉悦的开始
(2020.11.30)
2020年终总结
作者：芸兰
腰包没有鼓起来
情绪起起伏伏
今年唯一的收获
人人都拥有一副口罩
从阳春戴到酷暑
从秋天戴到冬天
出门戴口罩已经成为规则和习惯
外星人看到这些自称智慧的人类
掩口窃笑飞回自己的家园
(2020.12.20)
作者简介:王芸兰，1989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著名诗人，中华诗歌联合会终身驻会诗人。曾先后在企业和杂志社从业。平时喜阅读。创作有现代诗。近年学习古典诗词创作。厚积薄发，2019主编并出版了《兰馨集》-兰州大学校友诗选上下卷。
中华诗歌联合会编辑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