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夜,找寻残荷般的人生
文/杨进荣

我最喜欢这样的夜晚,数片雪花,不稠也不零;一阵风过,不疾不慢。望窗外天宇,偶有寒星从云层中挤出,孤冷的能把大地看透。煮一壶热茶,坐在书案前,没有电话,不回信息,笔随思绪,心触烟云,片刻的遗忘,都是难得的解脱。
这几天,一位纤弱女子李子柒的陶渊明般的生活,搅乱了网络,各种追捧热评质疑声铺天盖地。我不知道这是团队的炒作,还是中国人骨子里的怀旧。李子染因失恋而潜隐深山几年,就能一夜出彩,万人瞩目。媒体采访,平台演讲,出席活动,电视访问。这是她的初衷,还是偶尔的"归去来辞兮,胡不归?不归,田园将芜”?
真正的幸福是不被打扰,最好的人际是互不伤害。生在红尘,我们已被无限多的“当初"所蒙骗,那些不管是顺势的存在,还是逆袭的巧遇,都因"当初"而让后来的相识相处变了味,失了色。
我每年夏冬季要多次去荷地,看夏荷的硕叶盛露抚水,荷花新艳地在荷枝上盛开。这种美,在于青春,植入骄嫩。一个画家若将画荷的水平只停留在生趣上,这个画家一定没有学会画魂!冬荷比夏荷,就是一种死亡。然而枯荷的老身,若非扎实的画功不能画出荷的精神,荷的风姿佛性的。这也是我在冬季,特别是雪天,独自一人去荷塘的主要原因。
荷用一生,诠释"当初"并不是想要的样子。而人,有思想会行走的人,谁在当初穿上那身戏服,就坚定了最终的自己?
泡一壶清茗,不是我假装优雅,是因为今夜有时间享受独居无扰的休闲。尘世间,有多少人,也许内心欲追逐这一刻的闲散淡然,终于遗憾无缘此份宁静。我想起了枕着潇湘雨竹、一夜不眠的林黛玉;想起了隔窗听雨、举樽独饮的李清照;想起了共剪西窗竹、话巴山夜雨的李商隐;还想起了垂暮之年的毛泽东,面对茶杯,写出"红色政权谁守”的不安与长思。雨雪自古及今,都是文人内心的不变情结,寒凉又迷濛,诗意又惆怅。
枯荷何尝又不是如雨似雪般地纠心入魂呢?
才情与气质,都在长天秋水中生长。结果出一株不死的苦荷,在雨雪中兀立永恒。
张爱铃才气具佳,文笔隽永似画,胡兰成是她绕不开的结,终了在失意的书台,瘦成一枝荷,悬停在近代文学史的长廊。
三毛的浪漫何其狂放,为了阿西,在撒哈拉大沙漠上演了一场沙海绝恋,终了和王洛宾挥手,空让三毛永远在了小岛上。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当初"的需要,而是走着走着,便会有不一样的路口等每一位行者去分别。
有雨天,一定会有晴天。有花开,必然有花落。有腾飞,必定有降落。万物起落有定,人生怎能自勉?
再聪明伟大的人,都不知道用什么抵御变幻无常的人生!
荷不与小草争春,也不与牡丹比艳。用生的净雅还死的老身。它死了吗?沒有!它在用干裂的体象,证明境界的不同!
我轻轻地呡了一口茶,暖心!

作者简介:杨进荣,会宁县刘家寨子乡人。本科学历。中学时代起在巜中学语文报》《诗歌报》《散文林》巜诗人》《驼铃》巜白银晚报》《白银文艺》等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游记多篇。现供职央企,从事文字工作。

附:静夜思
文/陈建平

夜半觉醒,读杨兄之文《冬夜,寻找残荷般的人生》,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冬之荷,枯枝清瘦,但骨质坚挺,令人崇钦。
“荷不与小草争春,也不与牡丹比艳。用生的净雅还死的老身。它死了吗?沒有!它在用干裂的体象,证明境界的不同!”
悟者,吾心澄澈,方为至美!


中华诗歌联合会编辑部
本期编辑:梦如诗

